同一家客棧的另一間上房內,白夜正在回話。 “主子,楚家兩個少爺進了楚姑娘房間,許久才出來,門口有侍女守著,無法靠近,聽不見說了什麼。” 周子羨呵斥道,“放肆!” 白夜不明所以,趕緊跪下請罪。 “我讓你盯著點,誰讓你窺探了?還想偷聽不成?”周子羨有些發怒,“若是讓她發覺,會如何想我?” 周子羨想起她今日知道自己身份時的態度,心裡的火氣就越發大,他知道遲早是瞞不住的,可也怕一開始就說出身份會將人嚇跑,於是只待先與她熟悉起來,日後再慢慢告知她自己的身份,卻不想,被她兩個兄長打亂了計劃。 他有些心慌,那種失去摯愛的痛楚又再次浮現出來,於是他改變了連夜進京的計劃,住進了同一家客棧,哪怕不能去見她,與她待在一處也是好的。 是了,他周子羨,重生了。 他揮手讓白夜下去,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每次見到她,除了開心還有心痛。 他無法忘記,自己替父皇巡查災區回京的路上遇襲,侍衛死傷殆盡,他也身受重傷,可他仍舊用盡最後的力氣回到東宮,卻只見到躺在血泊裡,已無生機的她。 他不知所措地喊著她的名字,說自己回來晚了,又推開下人的攙扶,將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可他傷勢太重,又氣急攻心,最後抱著她,吐血而亡。 等再醒來,發現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還不曾遇見她的時候。 醒來的第一天,他發瘋似的衝到了楚府,不顧一切地想去見她,可到了楚府門口,他才幡然醒悟,這時候的她根本不認識他,更不愛他。 他貿然出現,只會嚇著她,還會讓她閨譽受損。 他只好離開,卻時刻盼著能再見她。 會在去江南的路上遇見,是他沒想到的,前世他並未收到那封信,也並不曾知道關於自己身世的事,有些事情似乎隨著他的重生髮生了變化。 他突然有些不敢去見她,雖然她並不認識他,可他仍舊膽怯,或許是因為愧疚。 如果自己當時能早日告知她自己的身份,如果自己不是瞻前顧後沒有早早將她納了,不……是廢了楚纖纖,讓她做自己的妻。 那一切都會不一樣的吧? 她,還有他們的孩子,都不會死。 知道她中毒,他再也無法冷靜,就那麼跑去見她了,她的臉跟他記憶裡的一模一樣,哪怕是昏迷,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裡,他也幾乎無法剋制自己。 幸好她中毒不深,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瘋,會不會大開殺戒。 既有今生,他不僅要穩坐東宮,還要保護好自己要保護的人,再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第二日一早,用過早膳,楚筱筱和母親走到客棧門口,就見周子羨正等在那裡,一旁還站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哥哥們。 “唉喲……見過太子殿下。”劉氏昨日已聽兒子說了太子之事,此時忙不迭拉著楚筱筱前來行禮,楚筱筱從容行禮,卻並未說話。 周子羨忙將劉氏扶起,“楚夫人不必多禮。”又對楚筱筱道,“我與楚姑娘是朋友,昨日因我讓姑娘受了驚嚇,今日特來與你們同行,務必將你們安全送回楚府。” 楚筱筱想說不必,終究沒有開口,人家是太子,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就算要進楚府,她又能說什麼,於是只管扶了母親上馬車。 周子羨不肯坐馬車,只策馬行在楚筱筱馬車一旁,楚家兄弟看在眼裡,都頗有些擔憂。 太子如今雖地位尊貴,卻也並非不可動搖,一直有傳言,皇上不甚寵愛皇后,反而更為看重出生名門的貴妃,而貴妃所出大皇子,更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聽聞皇帝早有意易儲。 楚家一向不介入皇權之爭,不論日後誰登基,都不會因此獲罪,可為何,太子殿下卻突然對自己妹妹如此殷勤? 昨日楚筱筱倒是說起了,太子曾救過她一事,可那只是意外而已,在那之前,他們並未見過。 此事恐怕還要告知父親定奪。 “筱筱,母親怎麼覺得太子對你……”劉氏放下窗簾,有些擔憂地看著楚筱筱。 楚筱筱收斂了心神,安慰起母親,“太子只是仁厚罷了,怕我們路上遭昨日的匪徒報復,正好他也要進京,跟我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