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過幾天你要想辦法進宮一趟。”他見酪送來了,就親自端起碗,加了一勺糖漬玫瑰,然後才遞給趙靜。
他們正在商量怎麼給趙諶父子添堵,遠在西關的趙元確實遇到一樁事,正從大營往將軍府趕。他快馬到了門前,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馬伕,自己大步往裡走。
“大郎!”立秋幾個站在通往後院的垂花門前,看見趙元都一副有了主心骨的模樣。尤其是芳錦,眼睛腫的跟桃子一樣,抽泣地說不出話來。
趙元急地問道:“不是說找著芳綾了嗎?怎地個個都哭成這樣?”
芳錦的抽泣聲頓時變得明顯,他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算了,我先去看看她。”趙元抬腳就跨過石頭的門檻。
立秋拎著裙子跟在後頭,咬咬牙說道:“您見了芳綾可千萬別問,她……她被人使了強,已是壞了身子了。”
趙元整個人都怔住了,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
“到底,怎麼回事?”
立秋眼眶也是紅的,低聲道:“她今日輪休半天,說是攢了錢想去銀鋪子給她阿孃買支簪子……結果過午了還未回來,那會兒想著許是有事耽擱了,誰料到下晌還不見人。奴託了親衛大哥去找了一圈,銀鋪子的掌櫃說今日壓根兒不曾見過芳綾——”
她越說聲音越低,眼淚又掉下來:“我們幾個都急死了,也跟著出去找了一圈,沒找著,結果一個時辰前……看後門的婆子看見芳綾被人從一匹馬上扔了下來,就扔在後門外頭。”
婆子忙喊人,她們幾個過去了,要抱起芳綾,才發現不對。芳綾整個人昏迷不醒,衣衫雖然身上,褻衣卻沒穿,婆子掀了裙子瞧了一眼,就道一聲作孽,再看看,竟連手腳都折了!
趙元一直聽著沒吭聲,眼睛卻似著了火一樣,變得十分兇厲。他一言不發,繼續朝前走去,先前立秋做主請了位民醫給芳綾瞧了手腳,這會兒正等在屋子外頭。
“她怎麼樣了?”
那民醫是知道趙元的,直接道:“手腳斷得乾脆,接起來問題不大,但是人昏迷不醒,只怕還是心裡頭過不去那道坎。只一點,在下不瞧千金科,趙小將軍還是找個醫婆給那位小娘子看看……看看傷處,儘快上藥。”他說完便行了禮,準備告辭離開。
“先生稍等,”趙元攔住他,看著他誠懇道,“先生既看出來了,還請替我家保密,但凡外頭傳開了,我那丫頭便沒了活路。”
那民醫理解地點頭:“這個不須小將軍說,醫生父母心,在下省得。”
趙元感激地衝他鄭重行了一禮,然後吩咐立秋送民醫出門。
他轉身進了芳綾的房間,將軍府沒有女眷,後院都是空的,所以每個丫頭都佔了一間房。畢竟男女有別,他來到西關七年,還不曾踏入過這裡。
屋子裡已經瀰漫著藥味兒,七月的天氣,床榻上卻垂下了帷幔。
趙元走過去,看見芳綾穿著白色的寢衣,身上蓋著春秋的薄被,頭髮披散,面無血色。他再仔細一看,發現芳綾嘴角也有淤青,兩側臉俱都微腫,不由臉色變黑,狠狠握住了拳頭。
芳錦跟進了屋子,站在床邊捂住嘴巴哭得渾身都在抖。她同為女子,簡直再瞭解不過,一個女孩家若是被人糟蹋了,往後的日子會有多麼難過……芳綾,芳綾可怎麼辦呢……
趙元一直坐在芳綾床邊,直到天色完全黑沉。芳錦的哭聲慢慢歇住,她看了看趙元的表情,瑟縮了一下,默默到一旁把臺燭給點了起來。
芳綾在半夜裡才醒,立秋幾個在旁邊的屋子裡睡了,輪到芳錦守在屋子裡。她們都勸趙元會前院休息,只趙元恍若未聞,固執地守在芳綾床前。
趙元發現芳綾醒過來,剋制著沒去喊她。這女孩兒曾經活潑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