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湖邊的那一邊。
夏日天氣悶熱,趙岫這屋子湖面一邊窗戶大開,只垂著綠紗的垂簾。
他抱著孌寵飲酒調笑,寬袖大袍披頭散髮,一屋子燻得香,一側紗簾後還有四名樂伎正在彈奏樂器。
“您今日怎麼這般高興?”那孌寵雪敷似的白,嘴唇上抹了胭脂,用銀籤子插了一片蜜餞鮮桃遞到他嘴邊,調笑道,“可是又尋了哪位美人兒,倒叫奴來瞧瞧呀。”
趙岫生得好長相,聞言呵呵笑著含了那枚果脯嚼了。他朝那些樂伎揮揮手,樂聲便戛然而止,樂伎們低著頭退了出去,他才得意地說道:“我今日在路上遇到那趙元貼身的侍婢,便擄了人進府……你猜怎麼著?”
孌寵先聽到“趙元”二字驚了一跳,然後便配合地壓低聲音:“奴可猜不著,您倒是快說,可別吊著奴的心思……”
趙岫笑得更歡更得意:“我告訴你,他那侍婢……竟是個處子!”他仰頭飲下一盞酒,攬著孌寵靠在迎枕上,“我可真是沒想到,趙元都這個年紀,身旁竟然連個侍妾也無……不知他是不是個斷袖……”
他語氣裡的垂涎,身邊人怎聽不出來?
那孌寵曾好幾次在街市上看見趙元騎馬而過,其實內心裡也崇拜趙元呢。按現代的話說,私底下還是個腦殘粉。見狀表面不言,內心卻忍不住呵呵了趙岫一臉。在他心裡,這趙岫就是個酒囊飯袋的蠢材,哪裡有資格去妄想趙將軍?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那侍婢可美嗎?既是處子,何不乾脆就向將軍府討了來?”
趙岫卻哈哈大笑起來,摸著他的臉親了一口:“你可真是蠢!我去討了來,他們豈不就知道我乾的事情嗎?我直接將人丟到將軍府後門去了。那女的當時又驚又怕,手腳俱斷,昏過去好一陣子,只怕連誰破了他的身子都還不知曉呢!”
人渣!孌寵心裡抖了一下。
“唉,比起趙元本人,他那侍婢不過清粥小菜,淡而無味……”趙岫說著還長嘆一聲,“我弄不到他,也只能擄來他身邊的人以解相思了。”
孌寵厭惡地垂眸,語氣怯怯:“那可是將軍府哩,萬一他們知曉是您出的手,那可怎麼好?”
“你以為我傻嗎?”趙岫酒喝多了,語氣便變得狂妄不羈,他丟了酒盞哼道,“我父親來信,說朝堂上有數人上書彈劾趙諶父子,他們的麻煩還在後頭,這時正是要縮頭做人的時候。就算他們知曉是我做的,又能如何?待以後陛下收拾了他們,我就做做好人,把他們父子二人都買進府裡,那趙諶雖年紀大些,筋肉結實,滋味想來也頗為特別……”
趙元在外頭聽到這裡,已經怒火萬丈,眼神猙獰。他原本只想以牙還牙,此時看來,竟不必手下留情!他翻身落在了屏風後頭,一身黑衣,袖子和褲腳俱都綁緊,落在萱席上泅開一方水跡,卻無半點聲響。
那趙岫抱著孌寵開始滾做一團,並未察覺身後的屏風裡,正站著一個將奪他性命的死神。趙元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一手輕輕扶在屏風上,看著屏風下方的位置,那裡可以隱約看見晃動的人影,一上一下。
“乖奴兒,再把腿分開些。”趙岫喘著粗氣,扶著自己的東西準備提槍上陣。趙元卻慢條斯理地從他身後一側繞了出來,手裡滑落一柄匕首。
叫奴兒的孌寵最先看見趙元,趙元蒙的黑布,手裡拿著閃爍寒光的匕首,他剛想要尖叫,趙元就一手砍暈了趙岫,一手狠狠捂住了他的嘴巴和鼻子。
“嗚嗚——”他的雙手剛才叫趙岫綁住,只能徒勞地發出一些沉悶的聲音。趙岫從他身上軟軟地滾落,也不知生死,更讓他恐懼。
趙元冷冷地看著他道:“別動,我要乾的事情和你無關。”說罷也捏昏了他。
然後站起來看向腳下的趙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