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太靜了。
趙元強迫自己去想點什麼,比如等到阿父醒了,他們要不要回去,怎麼回去……
回去暫時不大可能,也不明智。
他注意力漸漸集中起來,心想,他們父子就這麼突然失蹤了,也不知原褚會怎麼同其他人解釋?只怕不會是好話,搞不好還會按個罪名在他們頭上。身為趙諶舊部的原褚要是栽贓,那是一栽一個準啊!不過,甲遜他們是不會信的,魏大叔也未必信,雖然他們信不信不是關鍵,但至少甲遜會知道他們出了事,按對方的本事,暗地裡一路找過來,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趙元這麼一想,心裡好受多了。可惜,他和阿父不能就在原地等著,甲遜能找來,其他不懷好意的人也能找來。除了此事,他最擔心就是府裡。立春嫁出去也就罷了,可府裡還有立秋立夏立冬呢!芳綾也是那副樣子,府裡竟找不出個能頂事的男人!
就在趙元胡思亂想的時候,大營裡的情況比他所想更要劍拔弩張。
“不可能!”甲遜眉目冷硬,腰間長刀拔出了一半,“將軍下落不明,全憑原將軍你一家之辭難道就定了將軍的罪不成!?”
他身後趙諶親衛齊刷刷地拔出了刀,場面頓時變得肅殺起來。
原褚臉色很難看:“甲校尉!難道我想定將軍的罪?可事實擺在眼前,回程路上我與將軍談起亭伯命案,好意提醒他國君欲審小將軍之事,孰料他竟射殺我數名屬下,連同我兒也受了傷,更帶小將軍逃走,若不是心虛,何至於此!!”
魏宏等人均一臉震驚,但心裡卻不大相信。一場勝仗好好的,他們押了俘虜回來大營,竟得知趙諶父子竟畏罪潛逃,這怎麼可能?!就說那什麼亭伯,就算是小將軍殺的又如何!他們鎮守西關,功勞甚大,難道還要為區區一個渣滓償命不成?!
何況他們同袍多年,趙諶是個甚樣的人物,旁人不知,他們豈會不知?
監軍廖霆開口道:“原將軍,大將軍父子回來可是由你護衛的,他們失蹤,無論是何緣故,也不能聽你之言草下結論,依我來看,先要派兵出去尋找,再把此事上奏。”
只要不提罪名,甲遜便按捺下怒火,鏘地一聲收了刀。他冷冷地盯著原褚道:“找尋將軍之事不勞諸位,我等這就連夜出發!”說罷帶著人轉身就出了中軍帳。
原褚不由皺眉,對廖霆道:“將軍若真有意為趙元隱瞞殺人之事,甲校尉身為將軍親衛統領,當真毫不知情嗎?按理說,不該讓他帶人去找。”
魏宏忍不住反問:“聽原將軍這口氣,莫非已經認定了大將軍父子畏罪潛逃!甲校尉就算是將軍親衛,那他也是有品級在身的武官,又不是家奴,輪不到原將軍又扯三扯四地給甲校尉按罪名!”
原褚似要發火,又忍住了,道:“反正我以派人將此事告之郡守,此事如何,日後自有公論!”他冷哼一聲,也帶著人回自己營區了。
不論留在中軍帳的眾人如何,原褚一出了帳子,臉上的憤怒便收斂起來,面無表情,只是眉心仍然緊皺。他行色匆匆回了自己帳子,使了個眼色讓親衛守著,自家掀帳子進去。只見原珏光著上身,胸前裹起繃帶坐在床榻上,見到父親進來,卻像沒看見一樣低垂著頭。
原褚猛地把刀往地上一摔,又怕有人聽見,壓低了嗓子,咬牙切齒道:“你好大的膽子!”
原珏抬起頭,臉上容色蒼白,帶點無所謂道:“父親說得什麼意思?”
“你還給我裝傻!”原褚怒得渾身發抖,本想上手,可見到兒子身上沁出血跡的繃帶,又下不了手,只得在帳篷裡來來回回的走,“你……你真是不要命了!”
他突然停下來,指著原珏怒道:“國君下的命要抓他們,你也敢放人走!?今天若不是沒有抓到他們人,我如何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