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樂書數四門課也都會停課,因為儀齊也要回家準備除夕祭祖。立秋幾人這些天除了安排祠堂裡灑掃除塵,府裡道路的除雪等等瑣事,還得準備父子二人進宮的禮服。
除夕按例是要入宮朝拜,觀看儺禮,旁人家準備一套大禮服,每年穿上一次也就罷了,中軍府這兩父子卻不行,不說趙小元今年頭一次跟著進宮,就是趙諶,這兩年竟然還在長個子,去年穿著還合身的禮服,今年一上身,下襬就短了一截。
立春早幾天就拍著胸脯慶幸:“好在提早了一個月試穿的,這要是臨時發現了,咱們手再快,也來不及了呀!”
可不是,尋常衣服要是下襬短了,無非接上一截瀾邊,但大禮服下襬本就是幾尺的瀾邊,圖樣都有講究,沒有一個月,根本沒法改好。
趙元幾個一進院子,就被逮了去試衣服。趙元試穿他的大禮服,原珏和臻鋮雖然不進宮,幾個丫頭也都給他們縫製了新衣。
“紅色未免……”臻鋮害羞地摸摸身上大紅的緞面袍子,黑底繡金紋的腰帶,扣著玉質的帶扣。出彩之處在於袍腳用銀線繡了一隻白兔。原珏身上也是紅袍,只是袍腳繡了獅子狗。他慣是穿這種顏色的衣服,瞧見臻鋮耳朵紅了,不由指著他哈哈嘲笑。
趙元低頭看了看自個兒的大禮服,全黑,金色瀾邊,看起來實在和喜慶沾不上關係哩。
“可惜咱們這回不能進宮看儺禮,”原珏羨慕地瞅著他,“我外祖家在連州獻郡,那裡有‘逐除’儀式,必沒有儺禮壯觀好看。”獻郡緊鄰著首都絳城,隸屬連州,是全國最大的郡。
臻鋮就道:“我外祖家也在獻郡,到時候我與二兄一道去看‘逐除’好了,去歲我就見幾位表姐買了面具和鼓,扮疫鬼的人來的時候戴著面具擊鼓,它們就會撒來一把江米糖,然後躲開哩!那江米糖撿了來吃,來年便不會得病!”
“我覺得還是獻郡的有意思些,”趙元興致勃勃地說,“絳城每年也有,卻都在下坊裡才有,那裡逢年節柺子可多,阿父不允我去耍,不過我也有一面甲遜帶回來的鼓……聽阿父說,宮裡的氣勢宏大,光扮演倀子的童子就有百餘人,還有方相氏和十二神獸,只是沒有民間人人都能擊鼓來得有趣。”
原珏聽了挺高興,拍著胸脯道:“你覺得我們獻郡的好,我就給你帶一個方相氏的面具!”
“我也給你帶獻郡的漆畫鼓!”臻鋮不甘示弱。
一旁跪坐的婢女們都捂嘴嬉笑著,氣氛難得歡快。
此時虒祁宮裡卻頗不平靜。
範蘭倚在羅漢榻上,一身碧色羅衣勾勒出優美的曲線。她遺傳了范家老祖母的外貌,柳葉眉,多情盈水的眸子,牛乳似的面板,烏黑柔軟的長髮斜挽,一支水色極好的碧玉簪垂下一串細碎的米珠。
她斜撐著額頭,眉頭微蹙,盯著還在不斷輕顫的珠簾沉思。
“娘子在想什麼?”服侍範蘭的宮婢如錦手捧一碟水晶梅花糕,輕聲問道,“可用些糕點?”
範蘭垂眸,咬了朱唇推開糕點:“我在想,我那嫡母怎地還那般愚蠢。”
一月前虞氏使人給她送了信,信的內容讓她又驚又怒。女子在這世上生存不易,唯靠家族庇佑,一人犯錯,便會連累同族同姓,范家女不愁嫁,皆因教養好絕不為妾,在世人眼裡就是高貴的大姓女……若不是憑藉這名聲,她一介庶女,也不能在宮廷裡順利升到了世婦的位置。
如今她年華正好,又為陛下生育了孩子,虒祁宮裡除了祁嬪和趙靜,再沒人能動她。
若真讓范家嫡支姐妹二人嫁給一個庶子為妾,從此往後范家女將從高高在上的位子跌落下來,她在宮裡也會遭人恥笑……她的女兒,也會因為她的表姐妹而被其他王孫瞧不起!
虞氏一開始在信裡有所隱瞞,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