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問道。
祁嬪回神,看著兒子神采飛揚,顧盼有神的樣子,就慈和一笑:“母親只是在想,你今年十三,既入了朝,就算成人,也該操心操心你的人生大事了。”世人總言成家立業,並非沒有道理,一個男人只有成了家,有了家室,在旁人眼裡才算得穩重可靠……
趙毓不由有些不自在:“阿媼,這太早了,兒未曾想過呢。”
比起什麼妻子,他寧可和伴讀們在一塊兒讀書打獵,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祁嬪臉色一沉,目光嚴厲地看著他斥道:“怎麼,你還想繼續玩?你以為臨朝聽政了就能代表一切?你君父就會讓你做儲君?”
“趙毓,你若要做儲君,現在就須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要成為朝臣們希望儲君成為的樣子!娶妻生子,才能證明你不再是個孩子,而是個男人!你那些個伴讀也不能永遠陪著你玩樂,他們家裡送了他們來,難道是為著這個?”
趙毓自小就習慣母親的嚴厲,見她態度恢復了尋常,雖然有些沮喪,但很快就端正了神色傾聽。
祁嬪見狀心裡滿意,語氣就跟著和緩了一些:“……你的伴讀們都不錯,你也要學著為他們的前程打算,讓他們跟著你能不斷往上——才不枉他們對你的忠誠。這,方是上位者之道。”
趙毓沉思片刻,認真道:“阿媼說的是,兒知曉了。”
祁嬪滿意地頷首。
她的這個兒子,是她最大的驕傲。縱然生在最高貴富裕的家庭裡,毓兒仍然不驕不躁,聰敏好學,而且懷有一腔赤誠之心,趙冕正是因為喜愛他坦誠的性格,才這樣重視他。或者說,但凡像國君或者她這般心思深沉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被毓兒這樣的人吸引。
所以說啊……為何趙諶要拒絕她?
怎能瞧不起她的兒子?
除夕前一日,課一停,原珏和臻鋮就跟著各自外祖家來的車子去往獻郡。趙元送走小夥伴,第二日臨朝四點就被某爹抱著洗了個澡,迷迷糊糊換上禮服上了車。
車子還未駛入麒麟橋,就排起了長長的車隊。
趙元前一晚睡得早,這會兒已清醒了,就掀開車門氈子看了看。天色暗沉,不過由於今日除夕朝見,玉門街兩旁的立柱銅燈都點亮了,加上各家馬車前後都掛著燈,四處都亮堂堂的。
“氈子放下,小心著了涼!”趙諶將兒子提溜回來,抱在懷裡給他嘴裡塞吃的,“要等到中午才吃得上賜宴,你現在不吃,可得熬四個時辰。”
趙元爪子扒住某爹的大手:“唔!這是什麼!”
“菜糰子,”趙諶眼神一閃,手指用力塞進了兒子嘴巴里,“你嚐嚐,很好吃。”
“菘菜!”趙元想吐出來,給他爹一瞪,又苦著臉慢吞吞往下嚥。那麼多好吃的點心,為甚要帶菘菜糰子?他就討厭吃大白菜!
趙諶不緊不慢地自己吃掉一個,又給趙元塞了一個。
“秦侍醫說菘菜煮食治小兒咳嗽多痰,你自己貪涼又不肯吃藥,為父只得出此下策。”
趙元被糰子噎得不行,忙拔開陶瓶灌了一口梨子水。
車子過了一刻鐘才開始緩緩移動,到了快五點,車子駛過麒麟橋,玄門緩緩開啟。路過玄門時,趙家的車子停了片刻,趙諶微微掀開車窗氈子,外頭一名金吾衛打扮的男子站在車窗旁邊,朝著他躬身:“大將軍。”
趙諶上下掃視,隨意問:“今早你的人輪值?”
那人聲音竟十分恭敬:“正是卑下帶人守門。”他那目光朝好奇探出腦袋的趙元一瞄,聲音裡便略帶上些許笑意,“卑下見過小郎主。”
喝!趙元嚇了一跳,忙把腦袋縮回去。
兩人談話不過幾息的時間,那人退了回去,趙家的車子就繼續向前,很快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