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老老實實守在家裡,郎主和大郎很快就會回來!”
西關眼見就要掀起軒然大波,遠在山脈另一側草原上的趙元卻渾然不覺。
他們來到多蘭家的第二天,趙諶醒過來一次,又再次昏睡。多蘭阿爹說他沒事了,趙元又守著他過了一日。
這天早晨,趙元靠在草堆旁昏昏欲睡,突然感覺到有人正在撫摸自己的額頭,熟悉的感覺讓他還不曾睜眼,嘴裡就喊出了“阿父”兩個字。
然後他就驚醒了。
趙諶嘴唇發白,單手撐著氈毯,坐起來看著他笑。
“阿父……”趙元愣愣地瞅著他,半晌狂喜地大叫一聲,撲進了對方的懷裡,“阿父你終於醒啦!”
趙諶箭傷未愈,叫趙元這麼一撲險些倒下去,但他還是緊緊地環抱住少年,將對方更緊的擁入懷裡,身上雖然痛,但心裡卻反而十分滿足。
“這幾天,讓你受驚了,”他聲音沙啞道,“是為父的不是。”
“阿父沒有不是。”趙元咧咧嘴,靠在趙諶厚實的肩膀上。他越過肩膀看見白色的繃帶,才反應過來自家爹還受著傷呢,但是心裡又捨不得離開,權衡再三,最後悄悄地鬆開雙手,只小心在趙諶的衣服上蹭去了眼角的溼氣。
趙諶給兒子的小動作弄得心裡軟成一團。
他伸手捏住趙元的尖下巴左右擺了擺,仔細端詳,見少年不過三天臉就瘦了一圈,原本圓潤的下巴尖得膈手,一直飛揚跋扈的濃眉下意識地皺著,加上眼睛底下的青痕,總給人一種疲倦不堪,十分憂愁的感覺。
趙諶這輩子,唯把一個人放在心上寵過,就是趙元。他對趙元那是掏心剖肺,時時刻刻都得擱在眼睛前面看著守著,含在嘴裡都怕人給含化了。雖然趙小元隨他到西關這麼些年騎馬打仗吃了不少苦,但從來也沒有露出過像他眼前這種愁苦的表情。
他的心,簡直如同被人用馬刀一下一下地割裂,疼得不行。
趙元反被他爹的眼神看得極為不自在,下巴晃了晃,結果還沒甩掉大手。
“阿父?”
趙諶吸了口氣,鬆手把人重新抱進懷裡。他用長滿鬍渣的下巴摩挲著趙元的頭頂,環視四周,問道:“這裡是何處?”
趙元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聲音漸漸變得含糊:“最北邊哩……過了山隘,多蘭家……”
趙諶的記憶還停留在那一晚,他只記得自己當時焦迫萬分的心情。計劃出了點意外,他的傷不致命,但是阿奴卻沒有離開,反而護在他背後跟他一起,他焦慮兒子會被冷箭射中,焦慮帶著兒子是否能順利逃脫,更擔心自己會拖後腿,導致兒子受傷……
自然,他清楚無論是哪撥人馬,都不敢要他們父子的性命,甚至於如果捉到他,還得替他醫治傷口,可是阿奴卻不清楚。萬一叫人圍住,以阿奴的性子,只怕會魚死網破。
好在他現在醒過來,發現他們還沒有落到最糟糕的地步。
“阿奴,”他低頭看向懷裡的兒子,“你可知……”
聲音戛然而止。
趙元竟然已經窩在他的懷裡,眉眼舒展,睡得正酣。
第112章 烤全羊
趙諶的傷好得很快,多蘭阿爹給他換傷藥,驚訝地瞥了他好幾眼。
“多謝你們收留,”趙諶對他鄭重道,“敢問您是北草原哪一支,日後待我們脫困,也好再來拜訪,酬謝您救命之恩。”
多蘭阿爹也跟著嚴肅起來:“我是烏日蘭族長的次子,全家已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