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肺!
“大郎……這種情況……”旁邊幾個小兵表情難過,因為受了這麼嚴重的內傷,往往過了一兩天就開始發熱,一般很難熬過去。
鮮于岑的手往下滑了滑,虛軟地握著趙元的手,他看著趙元,努力張嘴:“找……將軍!”
“去看看侍醫來了沒有!”趙元聲音冷硬,尾音卻抖得厲害,“找個人去回稟了大將軍,請他過來,說有重要的訊息。”
“是!”兵卒都紛紛散去。
趙元聽到吳恆他們的腳步聲,但是他腦袋一片空白,深深的懊悔自責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抓著鮮于岑的大手,看著對方嘶聲道:“……是我的錯……不然犬戎不會抓你們,是我害了阿蠻姐姐……”
鮮于岑沒呼吸一次,就像個巨大的風箱在拉,他看向趙元的眼神卻很柔和。
“……我……有仇……”
趙元知道他在說什麼。鮮于岑的妻子鼓尤氏在多年前被犬戎士兵擄走,幾天後屍體衣衫不整地倒在數十里外的泡子邊,死得十分痛苦!她給大叔留下一對兒女……
他睜大眼睛,俯下身問鮮于岑:“阿虎呢?他在哪裡?”
鮮于岑的沒說話,眼角滑下一道淚痕。
趙元直起身,茫然四顧。
草原風聲很大,鮮于大叔曾經對他說北草原心胸最為開闊,什麼族群都能接納,就算是犯了錯的人也能在這裡找到棲息之地……大叔為了阿蠻和阿虎,放棄了復仇,若不是他找到大叔,提議用馬匹引來犬戎,要不是他帶人殺了犬戎——
犬戎那樣只會燒殺搶掠的族群,憑什麼被北草原接納?
像他這樣自大、犯了錯的人,還能待在這裡嗎。
報信的兵卒話講不清楚,但是趙諶卻心頭一跳,有種極為不詳的預感。
“你說是牧民,馬上掛著人頭?”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那小兵卒。
“回將軍……是,是的。”
馬上掛人頭,可是犬戎人對待戰俘的典型做法……趙諶加快腳步,出了帳子見著一干屬下,便對甲遜道:“你派出八人一隊,沿著馬回來的路往前追十里,那牧民傷得那般重,根本馭不了馬,先頭一定有人跟在旁邊!”
甲遜喏了一聲,轉身快步離開。
魏宏等人一臉沉重地跟在趙諶後頭去了荊棘網外。他們在西關征戰數年為的什麼?不就是保護趙國的百姓,保護西關周圍這些普通牧民嗎?
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侍醫在趙諶之前趕到,他跪下去小心地檢查鮮于岑的傷口,貼在胸前聽了聽,便抬頭看了趙元一眼。
趙元急切地問:“如何?大叔的傷能好嗎?”
侍醫輕輕搖搖頭,從藥箱子裡取了一個小瓷瓶,倒進一些粉末進了水囊裡,然後餵給鮮于岑喝下,又在他嘴裡塞了一片什麼東西。
“臣只能略拖延些時間,好叫他把想說的話都交代完。”侍醫表情和語氣都很平靜,他在打仗的時候經手過的傷患太多了,早就習慣對自己和他人的生死視之平常。
趙元一聽,除了緊緊攥住手,感到痛苦和無力。這個時代沒有消炎藥,沒有內科手術,明明在後世可以搶救的傷者,現在卻只能等著嚥下最後一口氣!
趙諶來的時候,鮮于岑像爆發了最後一股生命力,掙扎著幾乎坐了起來。趙元臉色發白,站起來讓到一邊。趙諶一認出是鮮于岑,就猜出了前因後果,他剋制地看了一眼兒子,心裡焦慮至極。
他靠近鮮于岑,見鮮于岑的眼睛不停地看著旁邊,轉念一想,就對著趙元道:“你帶人往後退,我要和他單獨說話。”
趙元張了張嘴,最後低下頭,對吳恆他們打了個手勢,幾個人一起退到幾米開外。魏宏見狀也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