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多在哪裡?一個信都沒有,我還當你是死掉了。”舜尚未回答,他後母在旁冷笑一聲,輕輕說道:“他哪裡會死?恐怕正在別處享福,你真做夢呢。”當下舜便將在北方耕田之事說了一遍,因人生路遠,沒有熟人,所以無人寄書。瞽叟道:“你阿兄死了,你知道吧?”舜答應道:“兒已知道。”瞽叟道:“你怎樣會知道?莫非已經到了幾日嗎?
”舜道:“兒今朝才到家鄉,路上遇著秦老伯,是他說起,所以知道的。”那後母聽了,又哼一聲道:“原來又是這個老頭作怪,兩個人狼狽為奸。”說著,又接連哼了兩聲。瞽叟道:“秦老伯告訴你阿兄什麼病死的沒有?”舜道:“沒有說起。
”瞽叟無語。
這時已近黃昏,舜連忙到廚下劈柴,淅米,作炊。晚膳時,舜又從衣包中取出兩包鹿脯並果品等,獻與父母。又取出幾包餅餌來,送與弟妹。又將這次在北方務農所得的貨物,除留出一份歸還秦、東二家外,其餘悉數供諸父母。瞽叟夫婦至此,方有笑容,許他同席膳食,這是從來不常有的異數。餐畢之後,一切收拾完畢,侍立父母之旁,將這次遊歷所經的風景名勝,一一說與父母消悶。過了一會,瞽叟道:“汝風塵勞苦,早點去睡吧。”舜答應了,待父母弟妹都睡了,方才退出,回到自己從前所臥的臥室,不覺悲慟欲絕。
原來舜從前在家時,本來是兄弟同榻的,如今兄長已沒有了,那間屋裡堆著許多廢物硬器,而且塵封埃積,鼠矢蛛絲,觸處皆是,好像有許久沒有人到的模樣。舜一手持炬,一手件件理開,偶然發現兄之遺履一隻,人亡物在,正是淒涼絕了,良久不能動彈,又不敢放聲大哭。過了許時,草草的鋪上草蓆,胡亂睡下。然而何曾睡得熟!淚珠兒直彈到天明。次日起身,湊個空閒,問象道:“大哥葬在何處?”象告訴了。一日,因事出門,便到墳上去痛哭了一場,悲不自勝,然而死者不可復生,亦只得罷休。
自此之後,舜在家庭又過了多月,尚稱安順。哪知有一日,又發生變故了。原來舜的後母起初看見舜有貨財拿回來,很為滿意。後來想想:“恐怕天下沒有這樣好的好人,他所拿出來的,不過是一部分,必定還有大宗款項藏匿,或者就寄頓在秦老家,亦未可知。”因此一想,對於舜又挑剔起來了。一日,與象談及,象道:“是的,二哥回來的第三日,我的確看見,他有一大包物件拿出去。”那後母道:“原來如此,果不出我所料。”於是就將這情形告訴瞽叟,又加了些材料在裡面,象就做個證人。瞽叟聽了,又勃然大怒,便罵道:“這畜生又來欺騙我,還當了得!”立刻叫了舜來,請問道:“你那日拿出去一大包,是什麼東西?”舜覺得情形不對,就說道:“是還秦世兄和一個姓東的朋友的物件。當日兒出門時,衣服川資,都是他們所借,這次歸來,所以就去歸還,兒記得那天稟明父親過的。”瞽叟道:“確係都是歸還他們的物件嗎?”舜道:“的確都是的。父親不信,可問秦老伯。”瞽叟未及開言,那後母已接著說道:“問秦老伯?秦老伯和你一鼻孔出氣,問他做什麼?”瞽叟聽了,就一定不答應,硬說舜是假話,一定還有私財寄頓在別處,定要叫舜去拿回來。那後母道:“就使去串通了拿些回來,亦是假的。一個人存心欺騙瞎子,何事不可做呢?”瞽叟把這句話一激,格外生氣,說道:“你這畜生,還是給我滾吧!在家裡給我如此生氣,我一定不要你在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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