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宮中再未傳出訊息,也無人前來榮王府,當然,孩子也並未送來。
天明十分,容景站起身,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對他擺擺手,“我今日不進宮。欽天監什麼時候擇好了良辰吉時,送姑姑下葬,我再去給她送行。”
容景點點頭,獨自進了宮。
容景走後,雲淺月雖然一夜未睡,但依然無睏意。便獨自擺了那日和雲老王爺一起下的棋,自己與自己下了起來。
響午十分,青裳進來低聲稟告,“淺月小姐,聽說昨日新帝哭了一夜,哭得累了,睡了。後來睡了沒兩個時辰又醒了,便接著哭,連靈芝的汁也不喝了,往外吐。攝政王和染小王爺將後宮裡為太后守靈的朝中命婦都叫了去,卻是誰抱也沒用。今日世子進宮,也沒去抱孩子,而是直接去了議事殿。”
雲淺月點頭,她如今和夜天逸、夜輕染在進行拉鋸戰,不能因為姑姑而去心疼孩子。若她忍不住進宮的話,那麼他們就贏了,那麼她爹和娘在榮華宮房頂白看了兩個月的星星了。若是孩子哭死了,那麼也只能算是他沒那個命吧!若是他能挺過來,她就好好照看他。
晚上,容景從宮中回來,見雲淺月一個人在下棋,對她挑眉,“下了一日棋?”
“嗯,下棋能讓人心靜。”雲淺月道。
容景將她往懷裡抱了抱,輕聲道:“忍得很辛苦吧?那畢竟是姑姑的孩子。”
雲淺月輕輕“嗯”了一聲,將頭靠在他的懷裡,“我從現在開始,一步也不會退。天下黎民百姓無以統計,餓死凍死的人不計其數,老弱婦孺在這個冬天挺不過來的多了,剛出生的嬰兒就沒了命的不知凡幾。他是姑姑的孩子沒錯,但也不能制肘我什麼,若是夜天逸和夜輕染不退步,我不介意用他的鮮血鋪路。”
容景抱著雲淺月的身子緊了緊,溫聲道:“你一日夜沒睡,今夜不必守孝了。睡吧!姑姑後日出葬。”
雲淺月點頭,靠在他懷裡,任她將他抱在了床上。
這一夜,夜半時分,汶萊再次來到榮王府,言,“淺月小姐再不進宮看孩子,孩子真會不行了,攝政王請淺月小姐馬上進宮,淺月小姐別忘了他是太后的孩子,別辜負太后的囑託。”
青裳稟告後,雲淺月冷聲道:“讓他將孩子送來榮王府!否則我辜負了姑姑的囑託的話願意百年之後去陰曹地府賠罪。”
汶萊得了雲淺月的話,再次快馬加鞭回宮稟告夜天逸。
一個時辰後,宮中傳來訊息,攝政王車碾前來榮王府,天子駕臨,請淺月小姐必須到榮王府門口迎接。
雲淺月得到訊息,冷笑一聲,“夜天逸還是退步了!我竟然不明白了,他不是最該希望這個孩子死的人嗎?怎麼如今到比我還在意這個孩子。”
容景微微沉思,笑道:“不管如何,總之孩子是送來了,出去迎接吧!”
雲淺月點頭,披衣下床。
二人穿戴妥當,出了紫竹院,
天子駕臨,榮王府各府各院都得到訊息,燃起了燈火,紛紛起床出門接駕。
容景和雲淺月到榮王府門口的時候,宮中的車碾還未到,榮王府大門口已經跪了黑壓壓一片人。
這是雲淺月第一次看全了榮王府的人,她眸光掃了一眼,便轉回身,看向宮中的方向,冷笑道:“夜天逸這是讓我們等上多久?”
“他被折騰了兩日夜,如今妥協,自然有鬱氣,我們等一等也無礙。”容景溫聲道。
雲淺月不再說話。
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雲淺月和容景是穿戴妥當出了房門的,而且有內功,不懼深夜寒氣。可是可苦了榮王府內的眾人,他們都是得到訊息匆匆出來接駕的,有的人只穿了單衣,凍得哆嗦不止,嘴唇都已經發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