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身後。
在福壽山舉辦及冠及笄之禮本來就千古罕見。更加上又是這樣一對傳言得天下皆知互許終身的男女,更是罕見。
這一刻,萬人的目光都定在二人的身上。
這一刻,關於玉子書和雲淺月那些風月之事,移情別戀的傳言盡數被人們拋諸九霄雲外,每個人眼中能看到的只是那兩個人,心中能記起的,也只是那“一人之重,全天下人之輕。”,也只是那“此生只此一妻,非卿不娶。”的誓言。
容景拉著雲淺月的手,腳步輕緩,每一步走得極其沉穩,他面色依然是容顏如玉,如詩似畫,但是這一刻的容景,還是與往日不同,沒有了漫不經心,也沒有了雲端高陽的淡薄,他周身的氣息都不再是閒散隨意,有的只是似乎從他心底溢位的重視。
從來未有過的尊崇和重視。
雲淺月偏過頭,看了容景一眼。
容景的目光一直看向山上,眸光沉靜,似乎感應到了雲淺月的目光,偏頭向她看來,見她盯著他,對她微微一笑,聲音如春風般的和暖,“雲淺月,我們一起長大,一起成人,今日你我成人禮,我要一直握著你的手走上山,從今以後,你這一生,都會屬於我,我也會屬於你。”
雲淺月心下動容,不由得被他那一雙暖如春風的眸子吸進去。但還是不想就這樣被他一句話而打動,撇開眼睛,嘟囔道:“今早榮王府的膳食裡面放了蜜糖嗎?”
容景輕笑,微微湊近她耳邊道:“你說得對,放了蜜糖!”
雲淺月用手推了他一下,“離遠點兒,多少人看著呢!”
“不怕!”容景笑著搖搖頭,拉著她的手向山上走去。
雲淺月不再說話,跟著他的腳步。無論是山上山下多少人目光看來,她的手都被他握在手中。這樣不合禮數,這樣有違世俗,這樣男未婚,女未嫁,男女授受不親,但早已經被他們打破。即便是這象徵了帝王皇權尊崇於世的福壽山,也不過是見證他們兩心如一而已。
雲淺月不想去想這樣象徵皇權的福壽山,老皇帝為何會答應了容景和她在此舉行及冠及笄禮。也不想去想這些日子容景在暗中做了何種的籌謀,才有今日他牽著她的手一起上福壽山,更不想去想關於夜天傾和夜天煜今日反了老皇帝,容景在這中間扮演了何種的角色,是幫,還是推動,還是冷眼旁觀,還是作壁上觀。更不去想,今日夜天逸、夜輕染、冷邵卓、容楓等等人都在坐什麼?是在山上,還是在京中……
這些她都不用去想……
若是這世界上沒有路,她眼前沒有路,非要走出一條路來的話,那麼她那條路一定是一個人。那個人就叫做容景。
不去想,這一條路上走過了多少帝后。
不去想,這一條路上埋葬了多少皇權。
不去想,這一條路上今日一行,會改變多少人的命運。
不去想,明日星移斗轉,天地色變,誰還活著,誰已經死去。
不去想……
“想什麼呢?”容景似乎感覺到了雲淺月前所未有的安靜,忽然偏頭對她詢問。
雲淺月對他一笑,笑容璀璨爛漫,語氣在清冷如霜的風中輕柔綿軟,仰著臉看著身邊如玉無雙的男子,笑著問,“我在想,我成人了,你也成人了!”
容景眸光閃了閃,看著她低笑,低柔詢問,“所以?”
“所以明日我要準備打一對鑽戒。”雲淺月道。
“鑽戒?那是什麼?”容景看著她。
“不告訴你!”雲淺月得意地挑了挑眉,偏過頭,腳步輕快地反手拉著容景向前走。
容景向山上看了一眼,笑道:“我到山上去問一個人,他一定知道。”
雲淺月知道他問誰,立即回頭惡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