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青燁眼明手快地伸手接住她,看著懷裡纖細的嬌人兒,嘴角勾了勾,慢悠悠地對外面喊,“傳大夫!”
“是!”外面有內侍立即應聲去了。
北疆的戰場因為夜輕暖懷孕昏迷,暫且擱置下來。
天下終於恢復了短暫的平靜,蘭城和馬坡嶺從那匆匆一戰後,也未起兵戰。
容景從四個月前那一日從蘭城總兵府回來後,便每日有半日站在中軍帳外看著東方,眸光是誰也解讀不懂的期盼和思念。
這一日,已經是雲淺月從東海離開前往雲山的第五個月,算起來,她已經離開天聖,離開他整整半年有餘。
她離開的時候,正值五月末,春夏交替,如今已經十一月末,入了深秋。天聖國土遍地已經秋葉飄零,萬物蕭索。軍中已經開始士兵入冬的棉衣。
而容景依然是一襲月牙白錦袍,遠遠看來,分外清冷單薄。
“公子,您再這麼站下去的話,都快變成望夫石了。”墨菊飄身而落,膽子肥地戮了戮容景的後背,笑嘻嘻地道。
容景忽然轉過身,盯著墨菊看。
墨菊一個高蹦出老遠,收了嬉笑,緊張地看著容景,“公子,您這麼看著屬下……”
“她是不是有訊息了?”容景打斷他的話,聲音隱隱壓抑著情緒。
墨菊一怔,訝異地問,“您怎麼知道?”
容景眉眼瞬間如盛開了的煙花,璀璨得刺眼,大約是極喜,身子驀地僵在原地,表情也定格在這一瞬。
多少日夜孤枕難眠,多少日夜心心念念,多少日夜擔驚受怕,多少日夜期待變成絕望,多少日夜等待得幾近崩潰,多少日夜怕她萬一不回來,他該怎麼辦……
如今她終於有訊息了!
終於有訊息了!
這一刻,誰也體會不到他的心情!
他曾經對她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當做三百六十五年來過,每一天就是一年,他和她會在一起千年萬年,天長地久。
可是這半年裡,他恨不得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恨不得一天不是一年,半年一百八十多天,他過了一百八十多年,每一天都如在苦海中煎熬,終於體會了度日如年的說法。
“公子,您……你不是高興得傻了吧?”墨菊上前一步,試探地喊了一句。
容景仿若不聞。
墨菊又上前一步,伸手戮了戮他,見他還不動,他有些傷感又憂心地嘆息道,“公子啊,您這半年來,是有些傻氣,如今這模樣,更是傻氣,主母若是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屬下擔心她怕是不要你了……”
容景回過了些神,似乎極力壓制著情緒,但聲音還是控制不住地輕顫,“她……如今如何了?什麼時候回來?”
墨菊見容景如此模樣,有些心疼,也不敢再與他拿這件事情開玩笑,主母離開,生死未卜這麼半年來,不止公子日日盼著,擔驚受怕著,他們跟在公子身邊的這些人也是日日盼著,擔驚受怕著,甚至是整個墨閣,整個馬坡嶺大營,整個臣服於公子的子民們,都期盼著。幸好蒼天不負他們的期盼。他正了顏色,低聲道:“屬下剛剛得到東海的訊息,說玉太子去了雲山,但被擋在了雲山外,不過得回一個訊息,說上官少主和主母安然無恙地從萬年寒池下出來了,就是目前還在雲山的雲宮內昏迷不醒著。”
“她的毒是不是解了?”容景輕聲問。
“定然是解了!那樣的毒,若是不解的話,主母怎麼可能活著出來?”墨菊想著公子腦子真是被主母折磨得不靈光了。
容景忽然仰頭看天,臉上是從來未曾出現的感激神情,喃喃道:“蒼天厚待容景。”
墨菊看著容景,想著也不怪公子得到主母的訊息如此神色,他在公子身邊,是親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