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護花居然忍得住沒有嘔出來,一個身子卻已在發抖。
眼前的很像已不是恐怖兩個字所能形容。
他雖然已練成了夜眼,到底沒有在燈光下那麼清楚,第一次的推門窺望,只是朦朧地看見一個輪廓,知道是什麼事情。
現在他真正地清楚,事情並不是他先前所說的那麼簡單。
昏黃的燈光之下,他清楚地看見了一具屍體,卻也是一個骷髏。
先前他是說看見骷髏,楊迅卻是說看見屍體,兩個事實都沒有說錯,只是都說得不大貼切。
根本沒一個貼切的字眼能夠形容。
那“屍體”盤膝在閣樓正中的地板之上,脖子以下的地方仍然是肉身。脖子以上的頭顱卻已變成骷髏。
慘白的骷髏,燈光下散發著陰森的光芒。
眼眶之內已沒有眼珠,卻閃爍著鬼火一樣慘綠的火焰。
常護花瞪著這個骷髏的同時,骷髏頭中的兩個眼穴竟也彷彿在瞪著他。
眼穴中分明沒有眼珠,卻又似仍然有眼珠存在,仍然能夠表示心中的感情。
這剎那之間,常護花隱約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怨毒從那雙空洞的眼穴中透出來。
他打了一個寒噤,骷髏的鼻也只是一個漆黑的洞穴,嘴巴……
骷髏已沒有嘴巴!牙齒卻還完整,它的口張開,彷彿在詛咒什麼,眼中充滿了怨毒,口中的詛咒應該惡毒。
口中已無舌,漆黑的口腔之內隱約一絲絲地吐著迷濛的白氣。
屍氣,骷髏的頷下總算有些肌肉,那些肌肉卻沒有還好。
因為這些肌肉簡直就不像是肌肉,切絲的水母一樣,一條條的虛懸在頷下,彷彿曾經被什麼東西劇烈撕噬。
那些吸血蛾不真的非獨吸人血,還會吃人肉?
只是肉,沒有血,那些肌肉非獨外形像水母,實質亦是與水母無異,閃著令人心悸的光芒,下端更像是有水要滴下。
屍水,骷髏頭上也一樣溼膩的屍水淋漓,卻閃耀著青白色的磷光。
青白色的蛾粉幾乎沾滿整個骷髏頭。屍體穿著的衣服亦沾滿青白色蛾粉。
那一身衣服居然還完整,但露在衣袖之外的一雙手卻已是剩下慘白的骷髏。
這雙手赫然握著一柄劍!
劍尖深嵌在地板上,劍身已被壓得天虹般變曲,屍體似乎就因為這柄劍的幫助才沒有倒下。杜笑天一眼瞥見,不由得失聲驚呼。
楊迅相繼踏入閣樓,目光應聲落在那劍柄之上,脫口問道:“這真的是他那柄七星絕命劍?”
常護花回答。“假不了。”
他一頓接道:“這本是玄機子的家傳寶劍,玄機子一代單傳,到了玄機子這一代更就絕了香火,是以才將這柄劍傳給他,事實上他不只是玄機子的關門弟子,而且是玄機子的義子。”
楊迅道:“劍是他的劍,屍體也……也是他的屍體了?”
常護花嘆息一聲道:“據我所知這劍的劍柄之上,兩面都刻有字,一面是劍在人在,一面是劍亡人亡!”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杜笑天亦不禁一聲嘆息。常護花接道:“他亦是一直將這支劍當做自己的生命一樣,如果還有命,相信他絕不會放棄這隻劍,現在這柄劍卻握在那個屍體的手中,他本人卻又正好失蹤,不是他又是什麼人?”
杜笑天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何況……”
楊迅追問道:“何況什麼?”
杜笑天道:“十五的那天黃昏,也即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之時,他身上穿著的正是現在屍體身上穿著的那套衣服!”
常護花的面色這才真的變了。方才他雖然那麼說話,心裡其實仍存著萬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