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笑天再望清楚,就發覺那幾只吸血蛾,都在將口中那條吸管吐進血紅的液體中。
那種血紅的液體到底是什麼東西?
杜笑天忍不住用手指蘸去。著指是清涼的感覺,就像是將指頭浸在水中。
杜笑天將手舉起,那種血紅的液體已染紅他的手指,竟象是顏料一樣。
他再將手指移到鼻端,入鼻是一種怪異的惡臭。
杜笑天全無判斷,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莫非是那些吸血蛾的飲料,如果是,那些吸血蛾的飲料又是什麼?
杜笑天心念方動,鼻子又嗅到另外的一種氣味。那種氣味其實一直蘊斥著整個地牢。
杜笑天卻是到現在才覺察。
他的注意力以前一直集中在那張滿布青苔的石頭一樣的桌子之上,一心想嗅一下那種血紅的液體,到底是什麼氣味,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甚至在未以手指蘸上那種血紅的液體之前,他已經嗅到那種怪異的惡臭。
事實他已不是第一次接觸那種血紅的液體。對於蘊斥在整個地牢的那種氣味他反而沒有感覺。
這也是一種心理作用,現在他突然察覺。
旋即他察覺地牢的四壁之下堆放著不少花葉,葉子已枯萎。
花亦大都已凋殘,不過仍然分辨得出是黃色。這難道就是種在後院那些花樹的花葉?
杜笑天這才覺察那種氣味其實就是那種花香。這難道就是那些吸血蛾的食料?
他張目四顧,整個地牢連一塊骨頭都沒有,也沒有任何動物的屍骸。
他這種想法無疑是大有可能。
那些花葉如果不是那些吸血蛾的食料,還有什麼理由堆放在地牢裡面?
──那些吸血蛾吃肉之外,莫非還吃素?
杜笑天舉步想走過去,只要走過去一看,便可以進一步來證實。
如果那些花葉真的是那些吸血蛾的食料,上面一定有吸血蛾在吸噬花葉。
這如果被證實,那些吸血蛾的主人就不是郭璞,是另有其人──史雙河!
杜笑天對史雙河的疑心這剎那最少重十倍。
他的腳步已舉起,舉起又放下。
史雙河如果要回來,現在正是時候的了,若兩個一碰頭,史雙河一定不會放過他。
是否是史雙河的對手他並不知道,不過這下子,對於史雙河這個人,他突然有了恐怖。
一種強烈的恐怖。他必須儘快離開。
這無疑是一個大發現,如果他被史雙河看見,這不難又變回一個秘密。
有過一次經驗,史雙河一定會從新部署,一定會更加小心。
如果縱然有第二個懷疑到這地方,要再次發現這個秘密,就不會這樣容易的了。
甚至有可能,這個秘密成為永遠秘密。
杜笑天正想轉身,左手的食指突然一痛。
他的目光不由落下,握在他左手之中那隻吸血蛾的吸管已刺入他左手指的面板。
他差不多已經忘記了那隻吸血蛾,抵著那隻吸血蛾的拇指早已移開。
他一痛鬆手,只是鬆開少許,一有了可以掙扎的餘地,那隻吸血蛾又開始掙扎。
杜笑天的手掌隨收緊,冷笑道:“一次的經驗已經足夠,現在就是蛾王落在我的手中,也休想逃走。”
一個聲音實時響起。不是“嘶嘶”的蛾聲,是人聲!陰森森的人聲。
章音從後面傳來,道:“給我看見,你也是一樣!”
杜笑天一驚回頭。
史雙河正站在地牢的入口!
月白的燈光之下,史雙河本來已經蒼白的臉龐更顯得蒼白,蒼白得簡直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