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聾啞那並不礙什麼事。
從堵車的路口到達湘雅醫院有四五站遠,一路上雁衡陽就抱著塞有保溫盒的羽絨服狂奔,她跑得很快,幾次差點摔倒。
她氣喘吁吁地奔進電梯,在推開病房門的剎那,鞋底的積雪因為受到暖氣而融化變成水漬,她的身體就向前傾倒了。
坐在病床上的楚偕驚慌擔憂地看著她,他張著嘴動了兩下,但是卻沒有聲音出來。
雁衡陽看見了他蠕動的嘴唇,她從他的唇形分辨出那兩個字,他是在讓她小心。她笑了笑,身體撲倒在僵硬的地面。
雖然摔得很疼,尤其是那隻保溫盒恰好硌在了胸口,一陣氣血翻湧,但她仍是很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楚偕拿過桌子上的紙和筆,飛快地寫下幾個字遞給她。
“你痛不痛?有沒事?讓醫生看下。”
雁衡陽大聲地念著他寫的字,心滿意足之極。“我沒事,不痛。”她回過去。
手背上很熱,她低下頭,楚偕的手就覆蓋在自己的手背上,暖得像只火爐。她的面上立刻緋紅如霞,與床上的男人相處日子雖久,但是他從來沒對自己表現出親密的舉動,兩人就像朋友般平淡地相處。
他摩挲著她瘦弱的手,她的手背已經被摩挲得暖了,好像就要在他的手心裡生出火來。他看著她,蠕動著薄薄的嘴唇,他張大嘴似乎在很大聲地說,卻是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來。
因此,他毫無顧忌地當著她的面說:“我愛你,衡陽。衡陽,我愛你……”他無須擔心這些埋在心口的話被雁衡陽聽見會生氣,她聽不見的。但這卻又好悲傷,明明愛了她這許久,但他從未大聲地告訴過她,他愛她,愛得很深。
雁衡陽抽出手,拿起桌子上放著的筆紙,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迅速寫下幾個字放到楚偕的手上。當楚偕的目光觸及到紙上的字跡時卻不由得愕住。
我們結婚吧。
紙上只有這短短的五個字,卻沉重得如同一座山,楚偕幾乎捏不住這張薄薄的紙。他抬起頭瞧著身側的雁衡陽,她美麗的眼眸正看著自己,滿滿的期待。
他不忍心拒絕。
但是他卻擔心得不得了,有個人一直像影子跟隨他們,那個人會再度出現破壞他們。他凝著濃密的眉毛,心裡七上八下。雁衡陽對楚偕深痛惡絕,卻對和楚偕相像的男人關懷備至,甚至願意嫁給他,他樂於成為這個假楚偕,那會得到他以前夢寐以求的女人。
他還是被這個夢想迷惑了,忘記了隨時而來的危險。
楚偕點頭。
忽然地雁衡陽就在他的面前放聲大哭起來,她哭得很傷心,淚流滿面。這下將楚偕弄得糊塗之極,她剛剛說要和他結婚,怎麼等到他答應就痛哭起來。他伸出手溫柔地撫掉她眼角的淚水,可是她卻越哭越傷心,抽抽咽咽,哭哭啼啼。
她到底是怎麼了。
楚偕拿起紙筆寫字,但她卻依舊哭泣。
“楚偕,我一直都好想念你,想見到你。其實我是不希望你死,我好想你還能活著,陪著我和小執。”她哭訴著對楚偕的相思之情,只要把面前的男人留在身邊便能永遠看見朝思暮想的面孔。
縱然他不是楚偕,只要有那張相同的面孔也能慰藉相思了,不必他能說話,也不必他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只要有那張面孔。
她越哭越傷心,想到如果楚偕真還活著那會有多好,那她一定會收回所有說過的話。她其實很愛他,很愛……
“楚偕。”她哭喊著他的名字。
那隻溫柔的手怎麼也拭不干她面上漣漣的淚水,那些悔恨和傷痛。
她的心底事無從對人說起,面前的人他聽不見,無論說什麼,那都可以。
但是楚偕卻著急起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