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叔伯投奔遠親後才下嫁漁家村孫家。”
這番話秋娘說的如回憶如煙往事,絲毫不見沉重感懷。
屋裡人聞言卻是一愣,雷夫人握茶杯的手抖了抖。
老夫人讚道:“想不到你當年還有這膽識。”秋娘不細說也可以想象父母逝去後叔伯的刁難,老夫人雖不喜歡女兒家太跳脫,卻很有幾分佩服秋娘的膽識,孤身一人帶著弟弟投奔遠親,著實不易。不然指不定最後被叔伯賣到哪兒去。
秋娘知道這些話說出來並不好,卻不想編造謊言隱瞞,前後幾個村子都知道的事,老夫人只是平時不注意罷了。
“那孫夫人孃家可還有親戚?不若你如今豈不是沒一個相靠的?”
“當年我年紀小,好些親戚本就不認識,如今更是不認識了。叔伯們估計還是在的,只是那地方卻是不願回去了。”
“哎……想不到你還是個苦命人。”
“哪兒呀,我這算什麼苦,我如今過得挺知足。”
“哈哈,那是那是,苦盡甘來啊。”
“那秋娘你弟弟如今作何?多大呢?”
“弟弟也快十二了……在鎮上學醫。”
“……哦,學醫好,懸壺濟世,妙手回春。”
一屋子女人嘮嘮叨叨半天功夫眨眼便過去,吃過午飯又相坐小會,孫璟瑜派人來尋秋娘回家。
秋娘只好告辭離開。
二人走出徐家宅子,孫璟瑜便迫不及待道:“秋娘,你那位表哥冷冰冰地真不好相與。”
“哦?這我可不曉得。雷夫人話也不多,很穩重。”
“你這表哥要外放上任知府,不留京裡。”
“知府?哎喲,你日後中了進士會做什麼?”
“那可不曉得。”
“……你做什麼官都得離開家,一去多少年。”秋娘惆悵。
孫璟瑜打趣:“那是很遠的事你急什麼,再說我日後做官把你帶去不就成了。沒有夫人在旁伺候,誰煮飯我吃。”
秋娘認真的盯著孫璟瑜,眼眸灼灼道:“這話可是你說的。”
夫妻兩安然回到家裡,孫璟瑜見時間尚早便提著魚簍去湖邊釣魚,秋娘本想跟去,卻不巧村裡一姑娘找她討教針線。
這叫綠萍的姑娘是與秋娘關係最好的姑娘,往日沒事便坐一起做針線說笑聊天,秋娘成了舉人夫人後綠萍便來得極少了。秋娘深知綠萍是介意她的身份,偶然碰到綠萍幾次便主動問候,慢慢的綠萍坦然很多。如今隔一陣子會來找秋娘坐坐。
綠萍很文靜,話不多,長得不如何性子卻極對秋娘的胃口,如今已有十四,說了門隔壁村的親事,估摸明年就得辦了。
綠萍手裡討教的針線便是為自己籌備的嫁妝,秋娘一一給她指點出來,綠萍卻有些心不在焉。
“綠萍,你可有心思?”
面對年紀小的綠萍,秋娘總拿自己當姐姐。
綠萍聞言猶豫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綠萍有話就說,莫憋在心裡頭。你說吧,我什麼都聽著。”
綠萍嘆氣,沉重道:“梨花快病死了……”
“……很嚴重?不是說染了風寒而已?”秋娘驚道,梨花當初跳水被救後就一直傳出生病的訊息,如今好幾個月過去秋娘沒怎注意。
“好似咳出肺癆沒治了……”
“……”梨花要死了,秋娘心裡卻很沉重。
綠萍摸著眼淚呢喃:“我好害怕,我葵水一點不準,有時好幾個月才來一回,我真擔心我以後……要是被嫌棄了咋辦?”
“傻丫頭說什麼了,你才十四歲,這都是正常的事,你平日少喝冷水少碰冷水總會慢慢養好的,再說梨花和你那可不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