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大哭。
“我真沒想到……為何爹會被害死……”
孫璟瑜嘆氣:“這世上從不缺害人之人。”
“嗚嗚……”
孫璟瑜黯然道:“眼下最無奈,怕是知道你爹死在何人之手,咱們卻無力討還公道。”
秋娘聞言哭得更厲害,方才聽弟弟秋明的意思就明白,弟弟是想暫時壓著不過問,因為惹不起,莽撞的去挑釁,指不定落得更慘。
“你應該能體諒秋明的心,別哭了,你弟弟什麼性格你不懂?他想什麼最後都會做到,放心,不會讓你爹枉死。”
秋娘嗚咽著慢慢點頭,只覺這輩子,從沒這般憋屈過。
阮家大宅。
拜訪呂秋明的阮老爺跪在地上,對坐上的男人道:“爹,那個呂秋明年紀丁點大,根本還不懂事。他只是在到處找他爹的墓地,壓根不知道內情……爹你大可放心,他要墓地就給他,咱們就當送一個人情。不然再讓他這麼查下去,指不定就查出什麼……”
男人聞言慢慢道:“你當他是草包?”
“爹,孩兒確定他不知道他爹的事,他以為他爹是病死在京城而已。既然如此,咱們何必麻煩。”
男人嘆氣:“罷了,此事我早不想管。本來咱們就不欠他什麼,處處討好還顯得咱們心虛。既然他要屍體你就給他,隨便折騰。即便他知道內情想必也不敢冒然行事,哼,不過一個小小庶吉士,能掀起什麼風浪。”
“爹說的極是。”
轉眼天天慢慢變熱,通往靈泉寺的山路上野梔子花開遍,染浸滿山芳香。
呂秋明抱著盛滿父親骨灰的罈子穩穩跟在靈泉寺方丈身後,一路走來,方丈唸經誦佛,卻無法淨化呂秋明一身的陰鬱。
孫璟瑜和秋娘隨後前進,秋娘和李嫣然哭了一路,阮家老爺不時出言安慰。
“施主,令尊骨灰安在本寺,老衲每日為他誦經,不假時日,定能讓他安心轉生。”
呂秋明心中不以為然,面上客氣道:“有勞方丈,待三年後我會來取回骨灰送回家鄉。每逢初一十五,我會攜家人來上香。”
“恩,如此即可。施主且安心。”
呂秋明倒是真不多留念,對著父親的牌位和骨灰拜了拜,轉身便走。
十日前,阮老爺帶他們在京城郊外,荒山野嶺的地兒尋到一處孤墳,野草叢生,風碑斷裂,上頭模糊的字跡尚且能分辨出父親的名字。阮老爺說,十幾年前,呂父在一家客棧病逝,之後好心人將之安葬在此處,還立了墓碑。
呂秋明信了,一家人辛苦找去,隨後挖了墳,卻見墓裡連口棺材都沒,十幾年的風蝕蟲蛀,裹著屍體的草蓆子爛成粉末,暴露其中白骨森森。當時秋娘便嚎啕大哭。
一堆白骨而已,看不出模樣看不出身份,秋娘哭得傷心欲絕,呂秋明卻真的沒幾分傷心,看著那堆骨頭,是一日也不曾見過的父親?父親這詞很熟悉,卻又無比遙遠。他更多的難過是活生生的痛苦,他因為年幼無知而不曾記憶喪父的痛苦,但是姐姐卻知道,因為她知道,她親生體會過,所以所有傷心悲痛都被她一人承受。
而無知的他,其實很幸福。
沒有擁有過父愛,何談失去之痛。
還未懂事時母親去世,他卻依稀有些記憶,突然有一天就看不到母親了,那樣的失落,記憶猶新。
呂秋明說服秋娘,將父親的屍骨火化,請來靈泉寺的和尚相送極樂世界。
“恩人節哀。”阮老爺一直安慰。
呂秋明沉痛點頭:“如此我便了卻一個心願,這事多虧了阮兄。”
“恩人拜託的事阮某自當盡心盡力。”
呂秋明又說:“我爹離開京城的時候我才剛出生,對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