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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似有千杯苦澀,萬種怨恨,他怨啊,恨啊,那個曾經同他一起策馬奔騰,嬉戲玩耍的玩伴,那個曾經同他一起馳騁沙場,同戈同袍的少年英雄,如今卻成了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人。

什麼社稷江山,什麼家,國,天下,都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他在邊疆戰場為國家浴血奮戰,換來的只是謀逆犯上的罪名,他以血肉之軀守護著這段式江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幾百家人的血肉之軀慘死在皇室的大刀下,這算什麼?

這個天下如果還有天理,他們就不會亡命天涯,被迫成盜,成匪,用那曾經指向敵人的刀劍指向自己的族人,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全都是拜那深受萬民愛戴的皇帝所賜,既是如此,就讓他和他們一起遺臭萬年吧……

幽若緊握著雙手,嘴唇顫抖,不願相信他是這樣踏上皇位的,他真的是手染著手足的鮮血來換的這至高的權位麼?可是她卻在心底為他心痛,痛的心如刀絞,人間的所有絕情在一個帝王身上演繹的多麼淋漓盡致,這流血千里帝王路,他走的何其艱辛,人情,對於一個帝王也許真的太奢侈了……

可是即便真是如此又如何?一將功成萬骨枯,今日即便不是他,也會有另一個帝王踏著與他相似的道路走向這天下至高的寶座,一個帝王的是非功過自有歷史來評判,與她無關,他在她眼裡,只是一個男人,一個叫皇上,掌控著天下生殺予奪大權卻也揹負著天下重責的孤獨男人,其他的什麼也不是……五更時刻,突然之間,金鼓大作,大軍攻城,幽若、淑妃、二皇子再次被押上城樓。

“看著,這才是真正的殘忍!”季如風壓著雙手被捆綁的幽若站在城頭,不屑的說著。

幽若冷笑,斜睨著季如風:“難道就為了讓我來看戲?”多麼可笑又幼稚的理由。

“我想……有你在也許他不會貿然攻城……”

季如風戲謔的說著,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像是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遊戲,難道不是麼?人生如戲,對於他們這群亡命天涯,揹著家族血海深仇的人來說,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雖是五更時刻,城樓外卻是血光沖天,殺聲如雷,震天動地。

鼓聲一聲高過一聲,攻勢一陣高過一陣,刀戟碰撞,戰馬嘶嚎,猶如一道遮天蔽日的黑牆向城門移動,每近一步,都帶來濃濃的血腥味,彷彿就要把整座城池都浸在血光之中。

那城樓地下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揪的幽若心如刀絞,那些白髮蒼蒼的老人,猶在襁褓中的嬰兒,用這世上最慘烈的哭聲和淚水,試圖阻止那千軍萬馬的攻擊,只是他們可曾明白,今日如果不犧牲他們,城中的數十萬百姓又當如何?

“報!北門被破!”一名士兵上來稟報,城樓之上的將士瞬間激憤異常。

“讓老子和那狗賊拼了!”

“對!和他拼了!”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城樓之上除了弓弩手,那憤怒的呼號,到底夾雜了多少家仇國恨,才能讓一群草莽之眾如此熱血沸騰,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條,也要作這困獸之鬥!

一波又一波士兵從城門出去,投入那浴血的戰場中,天色微亮,卻只見眼前已是流血漂櫓,屍山堆積,那黑甲大軍踏著屍體一步步逼近城樓,宛如沐血而生的戰龍,銳不可當,兩軍交戰,已然分不清那些是敵,哪些是友,底下的哀嚎也越發悽慘不似人聲,卻終究只是化為鐵蹄之下的一聲慘叫。

那甲冑寒光,刀刃如雪,箭雨疾馳,四處滾動的頭顱,殘肢,屍身,慘不忍睹,迎面撲向幽若,一點點滲透那沉痛的心,痛的硬生生撕開幾道裂縫,鮮血直流,在這戰場以上,人命早已變得如此微薄。今日這一戰,他又該背上多少沉重的孽債,即便再沉再重都要由他一人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