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紙條展開,皇后娘娘以慧眼如炬的洞察力一語道破:阿容,你不會才嘗到在上面的好罷?瞧把你興奮的。丟人。
丟人的季容:「……」
第101章 芙蓉開在人心底
浩蕩人間,各有各的活法,也各有各的死法,翡翠快步行走在筆直的鵝卵石路,適逢鎮國公主與公主妃閒來賞花。
鬱枝在屋子裡捂了一個多月,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的一張小臉終於白回來,任誰見了都得誇一句天生麗質——隨便換個人來吃苦三年曬黑一圈,想恢復到原有的白皙,起碼也得捂一個夏秋冬。
太陽光算不得灼烈,迎著春風季平奚折了一枝花別在心愛女人的發間。
「好不好看?」
「好看。」
前段時間長陽公主被陛下親封鎮國公主,一時前來投奔的鶯鶯燕燕多如春天五月裡的柳絮。
鬱枝明面上沒言語,背地裡醋不知喝了幾缸。
好在季平奚這人怪會疼人,自打動心明情後,心坎裡裝了人便不再與旁人勾勾搭搭,拒絕的姿態可謂做得漂亮。
她的一番作為不說鬱枝看了是何感受,至少柳薄煙和雲章長公主對這個『女婿』十二分滿意。
發間插花,季平奚也覺得好看,沒一會鬱枝頭上頂著奼紫嫣紅的花兒,鬱枝脾氣好,隨她『貪玩作踐』。
鎮國公主兩輩子加一塊都沒一場正兒八經妙趣橫生的童年,長到這麼大,也就在公主妃和皇后娘娘面前表現表現孩子氣。
她明眸含笑,眉梢藏著竊喜和壞事得逞的囂張:「枝枝,你真不生氣呀?」
鬱枝哼笑:「和你生氣,我生得過來麼?」
「這話說得。」她摸摸鼻子:「合著我總是欺負你、氣你?」
不知想起什麼,鬱枝臉微紅,扭頭不與她搭話。
成親有幾年她是親眼見著奚奚如何對她噓寒問暖,體貼備至,這人一沒變心,二不花心,堪稱打著燈籠不見得能找到的良配。
千好萬好,就一點讓鬱枝又愛又惱:鎮國公主在床事上委實混帳了些。
看她不說話,季平奚笑著為她摘去那些鮮艷奪目的花兒。
頭上驀的一輕,鬱枝伸手在公主殿下腰側不輕不重地擰了一下——這一招不知是和誰學的。
小兩口打情罵俏共享明媚春光,翡翠匆匆而來,話到嘴邊見著兩位主子掛在臉上的笑顏,躊躇該不該說出口。
「怎的了?有話就說。」
翡翠咬咬牙:「回殿下,水牢裡那位……沒了。」
顏晴死在春天的末尾。
死得靜悄悄。
臨死都不曾瘋喊著要見這個,見那個。
春風繞過來,季平奚愣在那良久,鬱枝不放心地用力握她的手。
「我沒事。」她笑了笑。
乍然得知顏晴的死訊,她心裡或多或少起了幾分悲涼——顏家二小姐,太師嫡女,皇后嫡妹,儀陽侯捧在手心的正妻,生來握著最好的牌,有最好的依仗和寵愛,到頭來卻活得人憎鬼厭。
她喊了她十八年的「母親」,她曾經是她僅有的溫暖、依靠。
春光大好,過往不值得緬懷,過往都是沒法拿到明面的難堪。
所以顏晴死得悄無聲息。
算是給所有人最後的溫柔。
「你說……她悔了嗎?」
她問鬱枝。
鬱枝抿唇。
她對魏夫人不存在一絲好感。
都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但魏夫人的「可憐」是一切冤孽的起頭。
一人之「可憐」,鬧得幾家幾姓不得安生。
她深愛季平奚,無法原諒魏夫人曾經犯下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