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聚會,女孩子全部都得參加。”許玉娥發完話,不需女兒答覆,“啪”掛了電話。
“怎麼了?”初夏問。
“我媽讓我去我二叔家。今晚我們大家族聚會。”溫蔓做了個苦臉,“對不起,初夏。”
“沒事兒。我少出頓飯錢,開心還來不及呢。”初夏大方地咧嘴一笑,繼而看了看溫蔓身上的衣服,“你們大家族聚會,你穿這樣去可以嗎?”
溫蔓在裝裱間工作,經常在衣服上沾染一些顏料什麼的,所以,都是以最普通的衣服上班。像今天,一件圓點襯衫,衣襬處已經沾上了些帶色漿糊,是洗不掉的,下邊的牛仔褲更是抹上了兩處墨跡。
“不礙事,只是家裡人聚會。”溫蔓瞅瞅自己身上,搖搖頭,“回去換的話,遲到會被家裡人罵。”
因此,在公交車站與初夏分手,溫蔓搭乘上另一輛公交車。
溫蔓的二叔,叫做溫世榮,在市政廳任文職,是溫家裡面混得最好的一個。溫世榮的房子位於盛唐花園,市價是萬元每平方米,落在小區一層,五房三廳,再有一個小花園。
但是可以的話,溫蔓從來都不想踏進二叔家的門。
這要說到溫蔓的爺爺去世的早,家裡只剩個奶奶一個人住在老屋。溫蔓的父親溫世軒是溫家的長子,本該在父母去世後,成為溫家老大,主持全家族的大小事情。可是,溫世軒混得不好,自己和老婆開了一家雜貨鋪,勉強維持生計。所以,一家族現在能主事的老大,變成了二弟溫世榮。
溫世軒在家族裡抬不起頭,許玉娥被人稱為大嫂同樣受辱。兩人沒能生下兒子繼承香火,全部希望寄託在了兩個女兒身上。然而,溫蔓年紀在溫家這一代七個女孩子中最大,卻是最沒有出息的。重點高中上不了,考了個二本,出來參加工作的公司一般般。今大齡二十九了,連個物件都沒能談上。
許玉娥感覺大女兒丟臉,更把一副心思全灌注在二女兒溫媛身上。至少溫媛上了重點高中,目標是北京的重點大學。
溫蔓摁下了二叔家的門鈴。
滴答一聲,給她開門的是二叔的女兒溫皓雪。
溫浩雪今年二十二了,在本市的一所傳媒大學就讀,外貌偏向她媽媽張秋燕,圓圓臉蛋,燙了個波浪長髮,有一雙略像丹鳳眼的美目。
溫蔓微訝的是:溫浩雪今晚在家,怎麼腳上穿了雙高跟鞋,臉上抹了紅妝,一副像要外出赴宴的裝扮?
“蔓蔓姐,你媽媽什麼都沒有和你說嗎?”似乎,該表示驚歎的是溫浩雪,在打量到溫蔓玷汙到的衣服和褲子時。
“什麼事?”溫蔓問,手裡拎的塑膠袋裡,還兜著給溫媛買的筆和顏料。
溫浩雪一看她表情,就猜到她什麼都不知道,先把她拉進了門裡,再細細說:“我爸,帶了兩個同事的兒子過來。”
“哎?”溫蔓被她徑直拉著,一直走到了客廳。
裡頭,內外三層溫家男女眷,男的統一正式西裝打領帶,女的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這麼大的陣容,把溫蔓嚇得不輕。
“蔓蔓,你怎麼穿成這樣?!”許玉娥頭一個看見女兒,跳起來指道。這一叫,所有人聽見聲音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溫蔓身上,許玉娥後悔了,丟臉丟大了,猛地坐回位子上。
溫浩雪的媽媽張秋燕走過來,像是關切地問:“這是怎麼回事,浩雪?”
溫浩雪當著客廳裡的所有人說:“蔓蔓姐不知道今晚的聚會是做什麼的。大姑媽好像沒有告訴她。”
溫蔓眉頭一蹙,正欲開口。
許玉娥已搶著說:“我有告訴媛媛讓她打電話告訴她姐,記得回家換衣服。”
溫媛見母親把皮球踢到自己頭上,面色不改:“我有打電話給姐姐,可姐姐沒有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