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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部分

此的漫長。

又有人拎著藥箱從樓梯爬了上來,然後敲了書房的門火速進去。蔣衍在門道處拉住帶人上來的陳孝義,問:“怎麼說?”

“別急,那是麻醉師,給蔓蔓打麻醉。”

“要剖腹產嗎?”蔣父一聽都跳了起來。

“不是。這只是預防萬一。”陳孝義向他們解釋著,有點後悔說了讓他們操心。

確實,蔓蔓這第二個孩子比較危險,不知道能不能順產下來,他們只能給她先做好一切必要的準備。但是,不是說沒有順產的機會。至少,蔓蔓知道,她自己都沒有放棄。

側過身,當感受到冰冷的針管刺入腰間的骨頭時,蔓蔓瞬間的感覺,是比剛才生產時來的還要更疼更可怕。她十隻指頭在君爺抱著她的胳膊上猛掐著。

她疼,她害怕,她恐懼到了頂點,現在都在他面前展現出來。這些,都是他可以一早想象到的場景。可是真正看到時,他心裡不免一陣難受。

她畢竟和其他人不同,和他父母和他弟弟都不同,是他欠了條命的。

肺腑裡深深地吸口氣,恢復眸子裡的冷然,在她想翻回身時摟住她,制止她亂動,讓那冰冷的針管將液體送入到她體內,直到她那喉嚨裡細細的呻吟變成為低咽,將她的痛楚只是聽著埋藏在心底,不能動半分影響到他冰冷的面具。

“哥——”她抓著他手,低頭在他懷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光是忍受這些疼痛和恐懼,已經讓她身心煎熬。

“生孩子本來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他說。

他的音色已經乾啞,好比干渴的沙漠,那種微妙的痛楚,令她心驚。她的眼皮微眨起來。她疼,她痛,其實,她身旁的人看著她這樣不也一樣,或許比她更難受更煎熬。

她的唇咬緊。

是打完了麻醉針,他們才開始計劃將她和孩子往外移,送往醫院,為的是防止半路她出緊急狀況要生產。因此,書房的門開啟後,轉移病人和孩子的速度要快。

先出生的男嬰先送了出來。

蔣母跟在孩子後面跑,一路仍想探個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

蔣父站了起來後,也是遠遠地瞅到孩子一眼,看見孩子好像臉色紅潤,健健康康,這心裡也就安了一半。

蔣衍盯著老婆,可送老婆出來的人太多了,把他給擋在了外頭。東子揪著他的褲腿,想擠進去看舅媽都不敢。因為大人們隨意一個不小心,都可以將他推到更遠的地方去。

救護車將產婦孩子送到君爺的單位時,一群人,早在裡面候命了。

蔓蔓在經受完麻醉針的痛苦後,整個感覺又是暈沉沉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被人送出家門,然後來到另一個地方的,自始至終,只知道自己的手被她哥的手攥著。

這種手拉手的感覺很奇妙,就像是小時候小朋友們手牽手。或是說她小時候拉著媛媛走時,也是這種感覺。她這會兒,是被她哥拉著拽著,往前走,一直一直往前走,不准她停下。她哭她鬧都不準。大小孩帶小小孩,比父母還要嚴厲,才不管小小孩怎麼鬧。

她腦子裡閃過一個幻覺,或許,很久很久以前,如果她沒有離家,沒有離開陸家,是不是她能走路開始,她哥會這樣牽著她的手走。

一種血液相通的溫流,從交握的指尖手心傳了過來。或許在她心底裡面,早是埋藏著這顆種子,從出生後的記憶開始,其實,早有了兄弟的血脈感覺在。這是她不能否認的,不能抗拒的血脈相連。哪怕,她再和他意見相左,再和他爭執。

在她人生裡這個生死關頭,還是親人最親。

能感覺到她的手用力回握,他心裡何嘗不是一動。這時候,總算是有種妹妹要依賴哥哥的感覺了。肩頭,壓住的,是更沉重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