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路遇開始
1路遇
這是通往神柏公社必經之路,也是一條彎彎曲曲、十分偏避,十分險要的路。路花是在這條路上險些遇難,也是在這條路上開始了她的初戀,從此她陷入了愛情、婚姻、家庭的漩渦中,譜寫了她人生哭哭笑笑、酸甜苦辣的生活曲。
人們稱這條路為“悠呀坡”,還為此編了順口溜:
悠呀坡、悠呀坡,
走起路來悠悠呀,
上到坡頂呼哈哈。
藏身無處藏,
躲身無處躲,
碰上豺狼送狗(自己)命。
這條路坡長兩華里,左邊是深溝,右邊是高崖。寬三、四米,路面坑坑窪窪,還有下雨時,雨水衝下的斷斷續續的小溝渠。
路花弓著腰,撅著屁股,用力推著腳踏車向上爬行,她已喘不過氣來,無奈時,她只好將車梁抵在腰間,稍微緩歇緩歇。
她仰頭凝視一下陡壁,再俯視腳下的深溝,恐懼立即向她襲上心來。她失望地前看看,後望望,前後均無行人,溝的那邊田野上也不見人影。
這時,她才後悔拒絕了母親的送行。母親為她送行,得耽誤一晌工。耽誤一晌工,就是半個勞動日,路花本身姊妹多,家裡勞力少,所以,她強壯著膽,儘量不要母親為自己操心。
她無奈地嘆了一聲。
在這裡,萬一有個不測,自己連躲藏之處都沒有,她真盼望若有一個同行者或路遇者,那該多好啊!
“咚”的一聲,路花身不由己地顫慄一下。原來,一隻野兔從崖上滾下,翻起身,匆匆向坡上奔跑。
“真倒黴,”路花暗咒,早見狐子,晚見兔。偏偏在這大清早遇見了野兔子,這是不吉利的徵兆。
果然,那天的遭遇,就是這隻野兔子的引由,這是後來的話。
在她身後較遠處,有個英俊的小夥子,他手推腳踏車,一邊慢行,一邊吹著口哨,顯得瀟灑、自在。
小夥子走著走著,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位婀娜的少女之身。瞧,前面不是一位姑娘嗎?他心裡驚喜,不禁也加快了腳步。
路花聽到口哨聲,回頭張望一下,瞅見是位小夥子,她也加緊了步子,越走越快。
人的心理是矛盾的,無人的時候,她盼人;有人的時候,她又怕人。
到了一段平坦路,路花又騎上車子。路東邊的深溝裡,滿是桃樹,桃花敗了,滿樹小桃。路西邊梯田是蘋果園,果花開了,花香四溢。拐了一個大彎子,來到一道陡坡底,她又跳下腳踏車。
山坳冷氣襲人,路花這才想起當地的口決:三月三、穿衫衫,不穿衫衫是憨憨。現在已過三月半頭,別說穿衫衫,就是身穿夾襖,走在山坳裡,還覺得涼涼的。
這個不知名的地方,真是一個”驚險區”,一邊是羊腸小道通往田埂,一邊是曲折小路直通溝底,朝前是道大陡坡,身後是個急轉彎。無論是熟悉或生疏這地帶的人,每每走到這裡,都有種悚悚然的感覺。
路花還有一種擔憂,就是身後那個人。一大清早,在這山凹裡,若逢好人,是自己的福份;萬一是個孬種,後果則不堪設想了。
她抬起腳,向陡坡衝去,猛然間,又止步了,抬頭向上看,一隻大灰狼蹲在半腰處,路花的目光呆愣了,她又眨眨眼睛,甩甩頭,是否自己眼睛看花了,當她再次抬起眼瞼時,只見大灰狼張著血盆大口,伸著尺長舌頭,蹲在那兒,兇惡惡地直視著她。瞬間,恐怖,懼怕包裹了她,使她六魂嚇走了五魂,扔下腳踏車,拔腿向後奔逃。
路花跑到轉彎處,恰與小夥子撞個滿懷,她氣喘吁吁的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小夥子看著神態恐慌的姑娘,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正在這時,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