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了。我只想要報仇!”
那個聲音冷冷道:“那就守好你的本分!不要再試探他的底線!他並不愛你。”
秋寧閉上眼睛,揪著胸前的衣襟,彷彿揪住的是自己的心,“六年啊……”
“木良與他何止六年,你的六年算什麼?”那聲音嘲笑道。
“我是真心的啊。”秋寧幽幽道。
“你的真心讓你得到了他的信任,得到了活下去的機會,只要你小心經營,你總有一天可以報仇……這些還不夠嗎?記住你的身份,寵物沒有選擇愛的權利!”那個聲音在秋寧耳邊縈繞不散。
秋寧絕望地垂下頭,像被抽去筋骨一般,幾乎要癱軟倒地。下一刻,他又慢慢地直起身,所有的脆弱悲苦消失在紫眸深處,只留下義無反顧的堅決。
他回到妙音閣,見桌上放著一套華服,和一個五寸見方的鎏金纏枝蓮嵌寶盒。
蘇忠道:“這是皇後賞的。衣服是明日穿的,另外這個……說是玉容膏……”蘇忠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這玉容膏是女子駐顏用的,明面上是賞賜,實際上是諷刺秋寧以色侍人,至於那身衣服嘛……
秋寧抖開衣服,是白色織銀暗紋的越綾長袍和銀紗繡團花的半臂,式樣只比女裝略簡潔些。這一身衣服是很漂亮,可是穿在男人身上,當真是雌雄莫辯。除了倡優,正經人誰會穿這個!要他穿這身衣服在朝臣、使節面前彈琴,根本是出他的醜。
皇後最近被冷落,大概是心氣難平,拿他洩憤。
秋寧自嘲地一笑,道:“皇後看得起我。什麼時候都惦記著。”
長生眼尖,看見他嘴角上的一點血跡,驚道:“師傅你吐血了?”
秋寧無所謂地道:“無事。取我的琴來。”
長生站著不動,期期艾艾地道:“師傅……你讓忠叔看看嘛。”
秋寧哄孩子似地對他道:“我真的沒事。快去取琴,我還要出去……我辦完事再讓忠叔看,好不好?”
長生不情不願地把琴交給秋寧,擔憂地看著他出去。
秋寧抱著琴回到柳林,找了個離懷良祠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一邊彈琴一邊唱一曲《採桑子》:
“冰輪寒光飛瓊宇,君在誰邊?君在誰邊?幾回夢醒終不眠。
紅綃香冷殘燭滅,情斷長天,情斷長天,又垂清淚動琴絃。”
……
憂傷的歌聲在夜色中飄蕩,猶如殘花落地,撒一地惘然。
懷良祠裡的囈語哭泣停住了,變成一片深沈的靜默。
常貴悄悄讚歎道:“秋公公啊,是他太瞭解皇上還是他的手段太好……厲害!”
小萬子不解道:“他有什麼手段,不就是彈琴唱曲?”
常貴彈了他一個爆慄,“笨!你不知道皇上最吃這一套嗎?今晚皇上一定是留宿妙音閣,等酒一醒,見秋公公被打了,說不定還會有賞賜,聖寵更不用說了。宮裡哪位娘娘能像他這般攏住皇上的心?”
小萬子揉著額頭道:“哦!難怪皇上那麼喜歡他。不過,他那些手段,我們也學不來啊。”
常貴深以為然道:“嗯。我們還是安心當好差是正經。”
秋寧唱累了,倚在柳樹旁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忽然身子一輕,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墨欽身上還有濃重的酒味,神智倒是清醒了不少。
“欽郎……”
墨欽低下頭看著他,道:“大半夜的不去睡覺,受涼了怎麼辦?”
秋寧貼在他胸前輕聲道:“我想陪欽郎。”
墨欽抱他的手緊了緊,“又犯傻。”
回到妙音閣時,劉御醫早已坐在屋裡。大概是墨欽想起自己打了秋寧,把他叫來給秋寧看傷。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