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其實,這一帶是絕地,這條小徑是唯一可通行的道路,不管從任何方向進入,由於其中的不測沼澤所限制,走來走去,最後仍然要回到小徑來;假使不陷死在內,一定會回到小徑來的。以往,南面的鄉民叫這裡為十二溝,因為有十二條境蜒其中的沼澤地帶。人進入後,繞來繞去,如果不陷死在內,仍會回到這條小徑來,當然不會是繞回原地,反正就在小徑的某一段。由此向南行,小徑在彎右折,可通向三十里外的望湖鄉小陵村。假使有路直走,不會超過二十里。”
“所以只要找到他們離開小徑的地方,就可以一直追下去而不怕迷失在內。”丘隆昌介面說:“要不就把守住小徑,分段守候,彼此之間保持目視或聲號聯絡,發現敵蹤使發訊通知,這叫守株待兔,一定可以等到他們的,他們飛不了。”
“哦!有這種妙地方?他們有湖匪領路,為何要躲到這種絕地來?”張大爺仍有疑問。
“他們一定以為這裡可以躲藏,外人進入很可能陷死在沼澤內,所以有恃無恐。”丘老太爺說出自己的判斷:“再就是我們追得太急,他們人多,往南逃很難逃過鄉民的耳目。”
“哦!恐怕他們真的不知道老前輩知道這一帶的地勢。張大爺心中大定:“四海報應神當然不可能知道。好,這是一場耐心與智慧的競賽,我們決定採守株待兔的辦法佈網張羅。好在我們帶了食物,至少可以支援一兩天。三兄,把食物分為五份,每兩人為一組埋伏,我在丘老前輩伉儷這一組。”
丘小姑娘自然而然地,與王二爺成了一組。
耐心與智慧的競賽,這是一場以性命作賭注的競賽。
一整天,毫無動靜,整個地區除了飛禽走獸活動之外,渺無人蹤。蒼茫死寂,耽久了人真會發瘋。
丘小姑娘下半夜睡得很沉,她負責上半夜的警戒。兩人潛伏在灌木叢中,夜間則推進至可監視小徑的草叢內,透過草梢的空隙,監視區的動靜一目瞭然。
她睡在王二爺身旁,坐在草中監視的王二爺,隨時都對以輕易地拍醒她。
四更將盡,她突然從夢中驚醒。
王二爺的手,正按在她的臉頰上,她感到這雙手本來應該是堅強、溫暖、穩定的。但現在,卻顯得冰冷。顫抖、乏力。
所以,她是被這雙手驚醒的,警覺地抓住塞在身畔的劍,悄然挺身坐起。
驀地,她倒抽了一口涼氣,感到冷流自背脊上升,打一冷戰,渾身毛髮森立,駭然抱住了身軀也在顫抖的王二爺,幾乎忍不住喊叫出聲。
三十步外的小徑中,三個白袍拖地,渾身佈滿綠焰,被散著頭髮,形如殭屍的鬼物,魚貫向南跳躍而進,跳的規律整齊一致,傳出拂動草梢的輕微聲息,但卻沒有跳落時的著地足音。
後面十步左右,是一個連一個,不知到底有多少數目的五丈高猙獰可怖的金甲巨人,每個巨人牽了一頭獨角怪獸。巨人與龐大的怪獸,下半身掩在滾滾的綠色雲霧裡,所以看不見腳的走動,也聽不到著地的聲音。
視力可及半里外,而這些巨人怪獸一個連一個,不知到底有多少,反正視力所及處可看到三四十個之多。
綠芒滿野,雲霧勇騰。
一陣雲霧飄過,鼻中嗅到一陣草黴味。
她魂飛天外,向前一僕,昏厥的前一剎那,她知道王二爺也跟著倒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悠然醒來,發現她在王二爺懷中。
“噤聲。”王二爺緊抱住她低聲說:“運動調息以恢復體力,目下你全身發軟,要許久才能復元。”
“二爺,剛……剛才……”她餘悸猶在。
“不是剛才,已經過去半個更次了。”王二爺在她耳畔低聲說:“妖人們在弄鬼。很可能是驅使鬼魅開路,或使用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