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進夜色裡了。唐蘅走上前去,俯身鑽進他傘下,在他身上嗅到一股很清淡的沐浴露香味。
一時間,他們誰都沒說話。細密的雨絲落在傘面上,也聽不見聲音。
「下午太忙了,」李月馳低聲說,「後來一直在殯儀館。」
「那你……別太難受。」
李月馳頷首:「已經有準備了。」
「那就好,」唐蘅頓了頓,「我剛才只是……有點擔心你。」
「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在殯儀館,」李月馳的聲音很悶很輕,「不知道為什麼,不想在那個地方聽你的聲音。」
唐蘅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們走出凌波門,過馬路,來到東湖邊上。這時已經很晚了,又下著雨,湖邊空無一人,連路過的車都很少。眼前是黑茫茫的湖水,身後是黑茫茫的校園,頭頂的蒼穹也是黑茫茫的,無星無月,這是一個茫茫的夜,似乎專為他們而來。
李月馳說:「我以為她能再撐一段時間。」
「不怪你。」
「我知道,但還是有點難受,」他把腰抵住欄杆,面向唐蘅,「我初三畢業的時候原本要跟我爸去礦上打工,她到我們那兒支教,去找我爸媽,和他們說一定要讓我念高中。」
「然後你就唸高中了?」
「我爸媽不同意,因為家裡缺錢。她就天天往我家跑,勸他們,還貼了五百塊錢給我交學費。」
「她……很好。」
「嗯。後來我來武漢念大學,又和她聯絡上,去年年底她高燒了一段時間,在中心醫院確診骨癌,已經擴散了。」
唐蘅不知該如何安慰李月馳,「死亡」這件事實在距離他的生活太過遙遠。他爸去世時他才十一歲,當時的記憶早就模糊了。唐蘅又想起李月馳喝醉之後說,她也是代價,這句話他仍然似懂非懂,只好用力攥了攥李月馳的手,發覺很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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