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灰和鮮血,果然不見鄭克爽的人影。陳近南明明聽得韋小寶逼著鄭克爽爬入棺材,這時棺材蓋卻釘上了,疑心大起,問道:“小寶,你將二公子釘入了棺材裡麼?”韋小寶見師父面色不善,賴道:“我沒有。說不定他怕師父殺他,自己釘上了。”陳近南喝道:“胡說!!快開啟來,別悶死了他。快,快!”錢老本和馬彥超拿起斧頭鑿子,忙將棺材釘子起下,掀開棺材蓋,裡面果真躺著一人。陳近南叫道:“二公子!”將那人扶著坐起。眾人一見,都是“啊”的一聲驚呼。陳近南手一鬆,退了兩步,那人又倒入棺材。眾人齊聲叫道:“是關夫子!”在這一剎那間,眾人已看清棺材中那人乃是關安基。陳近南搶上又再扶起,只見關安基雙目圓睜,已然斃命,但身子尚自溫暖,卻是死去未久。眾人又驚又悲,風際中、玄貞道人等躍出牆外察看,已找不到敵人蹤跡。陳近南解開關安基衣衫,只見他胸口上印著一個血紅手印,失聲叫道:“馮錫範!”玄貞道人怒道:“確是馮錫範!這紅砂掌是他崑崙派的獨門武功。這惡賊重傷之餘,片刻間便去而復回,當真……***,他要救鄭二公子那也罷了,怎地卻害死了關二哥?”眾人紛紛怒罵。關安基的舅子賈老六更是呼天搶地的大哭。陳近南黯然不語。眾人回到大廳。錢老本道:“總舵主,二公子與大公子爭位,那是眾所周知的。咱們天地會向來秉公辦事,大公子居長,自然擁大公子。二公子早就把你當作了眼中釘,這次更受了馮錫範的挑拔,想乘機除了你。今日大夥兒更得罪了二公子,這麼一來,只怕王爺也要信他們的讒言了。總舵主此後不能再回臺灣國。”陳近南嘆了口氣,說道:“國姓爺侍我恩義深重,我粉身碎骨,難以報答。王爺向來英明,又對我禮敬有加,王爺決不是戕害忠良之人。”玄貞道人道:“常言道:疏不間親。二公子咬定我們天地會不服臺灣號令,在中原已是如此,到得臺灣,更有什麼分辯的餘地?他鄭家共有八位公子,大家爭權奪位,咱們天地會用不著牽涉在內。總舵主,咱們秦檜固然不做,卻也不做岳飛。”錢老本道:“總舵主忠心耿耿,一生為鄭家效力,卻險些兒給二公子害死,這口氣無論如何咽不下。”陳近南又嘆了口氣,說道:“大丈夫行事無愧於天地,旁人要說短長,也只好由他。只是萬萬料想不到,竟會有此變故。剛才若不是小寶機智,大夥兒都已死於非命了……唉,可惜關二哥……”韋小寶聽師父不追究撒石灰、釘棺材之事,登時寬心,生怕他只是一時想不起,須得立即岔開話頭,說道:“咱們這麼一鬧,只握左鄰右舍都知道了,要是報知官府,只怕……只怕……須得趕快搬家。”陳近南道:“正是。我心神不定,竟沒想此節。”當下眾人匆匆在花園中掘地埋葬了關安基的屍身,灑淚跪拜,攜了隨身物件,便即分批離去。天地會群雄在京時時搬遷,換一個住所乃是家常便飯。韋小寶生怕師父考問武功,乘機辭別,回去皇宮。他來到自己住處,閂上房門,將六部經書逐一拆開,果見每部經書封皮的夾縫中,都有許多羊皮碎片。他取出碎片,將書函縫起還原,縫不到半部,便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