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面色微僵。
因為那一千五百兩中,有一百多兩是兒子辛苦賺來的。
“阿孃?”曹斌見她面色不對,有些擔憂。
“斌兒,如果……如果阿孃說,你和蘇家的婚事……再推遲些日子可好?”
曹斌向來聽話懂事,可唯獨說到自己的婚事,他尤為緊張,現下又聽見婚事要推遲,他就變了臉色:“不行,蘇家姑娘已經等了我三年有餘,她都快十八了,被人嘲笑她是老姑娘了,今年我們必須要成婚。”
蘇家明確表示,如果今年再不下聘定下婚事,自家姑娘就要與別家定親,絕不會再等。
他知道親爹的德性,所以平日是捨不得吃穿應酬,將省下來的銀子都交給親孃,平日作畫寫字帖,又或者去私塾授課,賺更多的銀子補貼家裡。
曹夫人笑了笑,“阿孃知道你們情意重,你放心,阿孃必定促成這門親事。”
曹斌放了心,“阿孃,蘇家姑娘賢淑慧智,待她過門了,會跟兒子一樣好好孝敬你。”
曹夫人點點頭,便說今日是個好日子,母子兩應喝上一杯。
曹斌亦是高興,畢竟開了春,他家就要正式向蘇家提親下聘了。
收藏已久的女兒紅取了出來。
倒了兩杯酒。
曹夫人看見兒子喝下一杯後,嘴角彎了彎,心中儘管愧疚,卻也覺得渾身輕鬆。
冬日喝酒,身子會暖暖的。
可曹斌才過了片刻,欲要飲下第二杯,這會就覺得身子不對勁。
喉嚨像被火燒,五臟六腑像是被刀子捅進去,無情的攪動著。
一口黑血隨即吐了出來。
曹斌意識到了。
酒裡有毒!
“阿孃,為……為什麼?”他痛得厲害,往前一趴,酒杯被他掃翻在地。
“斌兒,你的親事成不了了,與其讓你以後娶個不中意的,倒不如現在就讓你去死。”
曹夫人平靜說著,也絕望的將毒酒一飲而下。
“阿孃!”曹斌驚喊著。
他想去抓住曹夫人的手。
曹夫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忍痛撥開他的手,冷聲道:“我們不能握著手一同上路,否則來生還是要做親人的,斌兒,你此生是父母無用,拖累了你。希望你來生能投個好胎,父母恩愛和睦,不缺吃不缺穿……最重要的是,親爹只念著你寵著你,不會連自家人都不顧……”
她也吐出黑血。
曹斌聽得糊里糊塗。
死亡接近之時,他恍惚聽見有人破門而入,接著便看見楚爍和謝北翰的臉。
人已經昏死過去,面色紫青,翻著白眼。
“曹兄!”楚爍喊著,趕緊翻著乾坤袋找解毒丹。
謝北翰揣著神木,能看到曹斌的魂魄欲要離體,動作倒是快速,掏出了定魂符,將曹斌的魂魄一符拍回了體內。
所幸楚爍先前整理過乾坤袋,此次很快就掏出瞭解毒丹,給曹斌餵了一顆,再將另一顆塞到曹夫人的嘴裡。
他們也沒想到,登門拜訪會遇見母子兩遭人毒害。
這毒雖不猛烈,可解毒丹也無法將他們的毒完全清除,只是暫時保住兩人的性命。
謝北翰回頭喊小廝:“快去請太醫!啊不,去請九王妃過來!”
這毒應該滲入五臟六腑了,憑他這點能耐,是用不了驅毒符救人的。
京都裡,應該只有六妹妹能救曹夫人母子。
“不用麻煩,我來喊。”楚爍方才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兒見兩人保住了性命,倒是鬆了口氣,也想起來自己有傳話符,能夠以此來聯絡上六妹妹。
南璃從傳話符裡得知情況,兩個呼吸間,人在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