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宮少華,他心裡必定是恨極了,當初自毀雙目,就是因為不想看到那和自己愛人一模一樣的臉,就算是現在是為了蘭裔軒,也做不到和顏悅色。
對於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宮少華恍然未覺,十多年的時間,那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她的心咯噔一聲,撲通撲通的開始劇烈跳動,她盯著坐在湖心亭內的雪蘭落,眸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情,她骨子裡偏執瘋狂的愛並沒有被時間沖淡,反如發酵的酒釀,越發的香醇濃烈。
“宮主。”
她輕叫了一聲,含著點點的羞澀,臉上的笑容如花綻放,那般的痴迷,嬌俏可人,當真就和天真的少女一般。
腳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她單手扶著拱形的石橋,一步步走了過去,身後的徐嬤嬤等人也要跟上去,弦月快步走上石橋,展開雙手,將她們攔住:“這個時候,母后應該不願意有人打擾她和老朋友敘舊。”
徐嬤嬤盯著宮少華漸行漸遠的背影,片刻的功夫,她已經走過了石橋,到了湖心亭,兩邊的荷塘,清晨的水汽蒸騰,再看不到宮少華的身影。
弦月坐在石橋的欄杆上,白娉婷站在她的對邊,背靠著石橋。
能成為宮少華的貼身嬤嬤,除了忠心耿耿,更要學會察言觀色,審時度勢,這個時候,她確實還是迴避的好,其實,她心裡也有幾分畏懼弦月,不敢在她面前妄動,其餘的人見徐嬤嬤不動,也乖乖的站在原地。
不多一會,晉墨從湖心亭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四個身高年齡相差無幾的女子,從白娉婷弦月的身邊經過:“我家主子說了,各位朋友從蘭國遠道而來,一路風塵,想必累了,讓我帶你們下去休息。”
徐嬤嬤滿臉狐疑,沒有動作,轉而將視線投向弦月,似在徵詢她的意見。
她們這些人,從來都是唯宮少華的命令是從,現在宮少華不在,晉墨於她們來說是和陌生人無異。
“徐嬤嬤照顧母后這麼多年,對她的脾性應該瞭解,是什麼都沒瞧出來,還是覺得自己活膩了?”
弦月的身子微微後仰,伸出右手,陽光下,雪白修長的指甲,色澤瑩潤,她放到嘴邊,輕吹了一口,雙眸微閉,慵懶而有隨意,那半彎的弧度,如利刃一般,冰冷而又無情,讓人的心底寒意陡升。
見徐嬤嬤的臉色變了,弦月這才滿意的笑出了聲,轉而看向一旁的晉墨:“晉墨,既然徐嬤嬤那麼不放心,你就帶她去母后那邊好了。”
弦月的話剛說完,晉墨還沒動作,徐嬤嬤已經搖頭擺手:“不用了。”
這個時候過去,就算娘娘不生氣,若是惹惱了另外一個人,她也是死路一條。
“各位跟我來吧。”
晉墨從弦月的身邊經過,對著她躬身作揖,自那日她與雪蘭落暢聊過之後,這西落村的每一個人都對她特別客氣。
晉墨走在最前邊,原本緊跟在他身後的四個人站在兩邊,隨同宮少華前來的那些人則是跟在中間。
“世子妃不和我們一起嗎?”
弦月從石橋上跳了下來,哈欠連連,伸了個懶腰:“一大早的就起床去接母后了,現在困死了,你們隨意,我去睡覺。”
弦月閉著眼睛,從徐嬤嬤的身邊經過,握拳的手不小心打到徐嬤嬤的臉,徐嬤嬤吃痛的叫了一聲,瞪了弦月一眼,弦月睜開眼睛,徐嬤嬤捂著臉立馬垂下了腦袋。弦月揮了揮自己的拳頭,湊近徐嬤嬤:“徐嬤嬤,不好意思,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站在這個地方呢?”
弦月輕笑出聲,對身後的白娉婷道:“娉婷姐姐,你扶著我,不然我閉著眼睛,指不定又打到誰了,困死我了,困死我了。”
弦月繼續嘀咕抱怨了幾聲,直到聽不到她的聲音,徐嬤嬤才捂著自己被打的右臉,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