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動呀?”
“那新聞兩天前就在省市電視臺裡播出了,央視是用我們的帶子編輯出來的節目。我們守在那地方快一週哩,專門報道這事,臺裡專門給我們派了兩輛小車,每天三趟往省城送帶子,全部是為了做它的跟蹤報道。”提起新聞聯播裡那個三分鐘不到的新聞,劉嵐就按捺不住興奮和自豪。她和同事們在龍巖縣前前後後呆了整整十一天,從現場跑到鄉鎮,從鎮醫院跑到縣醫院再到醫院裡上上下下各有關部門,即便臺裡專門為他們調來一個做深度報導的採訪小組配合工作,他們還是忙得腳不沾地。
“你在電視裡的形象挺象個大記者……”歐陽東朝推開病房門走進來的護士笑著點點頭,把裹著紗布的腳挪到床邊,就說道,“尤其是你採訪他們那個什麼局長時,我看那局長緊張得都語無倫次了,就看見他拿著手帕一遍遍揩汗哩……”
劉嵐在電話裡被他這幾句話逗得咯咯直笑。
那護士繞著圈兒輕手輕腳地解開歐陽東腳踝上的紗布,看他合上手機,就冷冷地打量他一眼,說道:“和你女朋友打電話的吧?”
“不是的,是個電視臺的記者朋友。”
“你騙誰哩?”那護士撇撇嘴,頭也沒有抬,熟練地把一大堆還冒著熱氣的黑色藥膏用根竹片挑到一塊厚厚的棉墊上,又幾下塗抹勻,“抬腳,”便把藥膏帶紗布一塊合在他腳踝上。那鑽心的滾燙勁讓歐陽東呲牙咧嘴。“你說話音都變了,我可從來沒見你和誰說話這樣溫柔體貼過,是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吧,我又不會告訴巧巧。”
她這話只能教歐陽東苦笑。應巧是外科病房另一位小護士,地道的球迷,展望隊的熱心擁躉,歐陽東前腳才住進病房,後腳她就溜過來索要簽名,那兩天跑來看望歐陽東的隊友沒一個被她漏過的,她那俏麗的模樣也著實迷住了兩個展望隊員,那倆傢伙一有空就打著看望歐陽東的幌子來醫院瞎混時間,變著方地約她逛街吃飯看電影,直到丁曉軍和眼前這個叫李真的小護士一天天熱乎起來,他們才曉得自己沒戲——應巧心裡有人哩。
他和劉嵐真的沒什麼,可這事還不能和李真解釋,這種事一般都是越解釋越添亂。歐陽東干脆就沒理她,只望著電視看。
……陝西瑞慶祥從後場斷下了足球,帶球的那位巴西外援的水平顯然比展望十二號要高出一大截,只消兩個身體的晃動和一次停球變向,他就甩掉了十二號,再和隊友巧妙地二過一配合一下,他便在小禁區邊沿覓到一次很不錯的出腳機會;他用腳外沿把球望右一磕,只可惜力量和部位都沒把握好,球離他身體稍微遠了一點;一個展望中衛立刻就抬起腿封掉他推射遠門柱的角度,守門員丁曉軍也已經靠著近門柱哈下身體——這下好了,歐陽東稍微有點緊張的心立刻就放鬆下來。這種情形下,他可不信那巴西人還能把球鼓搗進去,要是真能踢進去,那他幹嘛還來中國踢球哩。
可那個被對手突破的十二號這是想幹什麼?他怎麼會用那種姿勢從背後擠兌對手?
糟糕!就在十二號用腳和身體別住對手時,歐陽東不自禁地低聲呻吟一聲。
陝西瑞慶祥那個巴西外援立刻就手舞足蹈地栽倒在草叢裡,還趴在地上扳著自己的小腿直稱喚,一臉痛苦萬狀的模樣,黑黝黝的面孔上只看見兩排白得耀眼的牙齒。
主裁判猶豫了一下,可隨著一聲哨響,他的手指便堅定地指向罰球點。
幾個展望後衛立刻就擁到主裁判身邊,七嘴八舌亂糟糟地為這次該死的判罰求情,那個倒黴的十二號用手指不停指點著那個演藝出眾的巴西球員,激動地為自己辯解。可他再辯解也沒用,主裁判怎麼可能改變自己的判罰?即便那判罰是錯的,為了維護自己在球場上的尊嚴,他也不可能改判。這出戏的另一位主角,那位陝西瑞慶祥巴西演員,正跪在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