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豐盛,可歐陽東還是覺得挺不自在,這不自在的感覺便是殷素娥的那一番話,他總是刻意不讓自己的目光和邵文佳的目光碰到一起,可這實在是難以做到,畢竟屋子就那麼大一塊地方,而小小的飯桌旁邊又圍著四個人……偶爾兩人都會同時把筷子伸向同一樣菜餚,筷子或者手碰在一起,這就更讓歐陽東尷尬。
誰都能看見歐陽東的難堪。殷素娥愈加地認定自己為東子說了一門好親:瞧瞧歐陽東這份張皇勁,他心裡要是真沒揣著點意思,臉就會紅成那樣?秦昭卻是一直在悶著頭刨飯夾菜喝湯,從她母親提到邵文佳,她就一直不想多說什麼,即便是在飯桌上邵文佳用話頭引她,她往往也只是懶懶地簡單說上兩句娜也恢還找著話頭刺了歐陽東兩句,讓歐陽東更加地不知所措。
至於邵文佳,她高興著哩。
一切盡在掌握中,正順著她的心意一步步地前進著。
第十章 他鄉異客(二十八)
入冬的第一場雨讓這個城市的氣溫驟然低了好幾度。就在第二天早上,當歐陽東走出小區時,他能看見行人們不但迫不及待地換上了厚厚的冬裝,還掩著領口埋著頭步履匆忙;離他不遠處有個公交汽車的站臺上,擠著黑壓壓的一片人,每當一輛塞得滿滿當當的繞城公交車開進站,嘴裡心裡詛咒著這倒黴的天氣和擁擠的交通的人們就會暫時拋開一切,不顧公交車售票員的勸阻,去為一個搭上車的機會爭奪,這個時候公交車上就會有人不滿地嚷嚷著,可在車門口擁堵著的人誰也不會去理會這種抱怨;寬敞的大街上,隔著欄杆對進著四條飛馳的車流,街道兩邊用半人高綠化帶分離出來的腳踏車道上,洶湧的腳踏車更象兩條望不見首尾的巨龍,沿著各自的既定目標不知疲倦地前進……
天氣真冷啊,一股股寒風夾雜著絲一般的小雨直向人的臉上撲、身上鑽。歐陽東呼著熱氣搓搓凍得有點發僵的雙手,使勁活動了一下脖子。就在剛才,兩三個被著鼓鼓囊囊的書包上學的孩童邊走邊玩,把他們手裡的雨傘轉著圈兒地嬉戲,有好些滴溜溜的水珠都濺到他臉上和脖子裡。
今天他就要去莆陽,而且就是現在走。
站在路邊有二十來分鐘,他好不容易才攔下一輛亮著空車燈的出租。
";師傅,去莆陽麼?";
";來回?";
歐陽東搖搖頭。
那司機捏著菸蒂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噴著煙上下踅摸了他好幾眼,才不冷不熱地說道:";跑一趟四百。";這價比通常的價要高不少,這師傅根本就不願意在這交通高峰期跑這麼遠的路,可他又不就這樣放棄掉一筆生意。
";行,就四百。";歐陽東拉開後座門就坐進去。
按他的計劃,他是準備過兩天才去莆陽的,這幾天先好好地休息下,也去他名下的茶樓飯莊裡坐坐,裝模作樣地擺擺老闆的譜——雖然他對經營這檔子事一竅不通,可劉源正為結婚的事忙得腳不沾地,他這個合夥人再不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好象也有點說不過去。好在劉源為茶樓飯莊物色了一個很有經驗的經理,他只需要去坐坐看看就行了。
可他現在不能不走。前天,熱心的殷老師為他提了一門親,那個女作家邵文佳就是他的房客,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實在有點尷尬,和她原本透過電話漸漸熟絡起來的關係也驀地變得有點彆扭;昨天傍晚他去看了劉源,恰恰就碰見粟琴的媽媽,這女人還記得歐陽東哩,拉著他說了好半天話,句句段段都牽扯到粟琴,連劉胖子那從來不摻合這種事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