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招呼司機開車,嘴裡還不乾不淨地抱怨了好幾句——這些粗魯話馬上教幾個外地遊客目瞪口呆,他們完全想不到一個小姑娘會說這些話,雖然他們不能完全聽懂她的抱怨,但是他們猜也能猜出她說的是什麼。他們小聲地議論起來,這位看上去還算漂亮的女孩子說話也太那個了,完全和這美麗的城市不相般配嘛。他們的議論也落到售票員耳朵裡,這便換來她的一個白眼。這幫外地人知道什麼?假如他們每一班車都只能搭載這麼幾個乘客的話,估計他們這個月的工資就成問題,他們每個月也一樣有任務,這個任務的完成情況最終將和他們的工資和獎金掛鉤……
秦昭就坐在離這群外地人不遠地地方,半扭著臉,木呆呆地望著車窗外。車廂裡的言語她都聽見了,但是一句也沒飄進她腦海裡;車窗外的景色行人她都看見了,但是一樣也沒能對映到她心裡。她的思緒早就已經不在這裡了。
不是因為李茗夏那個小小的請求,而是因為別的事情教我們的秦昭魂不守舍。
今天晚上,他又要來家裡吃飯……
一想到這事,她心裡就突然一陣莫名的緊張,同時一種難以形容的幸福也充盈在她的胸口——終於能夠看見他了!當母親在電話裡告訴她這事時,她幸福得幾乎想跳起來!他來幹什麼呢?他為什麼要選擇今天來哩?要知道,這既不是週末,也不是什麼節日,而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常日子呀……她為他的這次拜訪找了一個又一個的理由,然後又自己把它們一個又一個地推翻——沒有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啊,那麼他為什麼巴巴地選在今天來串門呢?她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驚人的想法,難道說,他是專一來找自己的?他準備……他準備……她簡直不敢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天啊,這傢伙不會真的這麼做吧?!
這瞬間出現的想法教秦昭頭暈目眩。她猛地埋下頭,用手捂住自己的臉,生怕別人會注意到她。不!不會的,他絕對不會是因為這個才去她們家的!她在心裡反覆地告訴自己,這僅僅是自己的一個臆測罷了,不過她也承認,她其實是渴盼著這個無端的臆測會變成現實,那時她會當著母親的面,矜持地、不引人注意地、輕輕地……點點頭……
公交車駛過聚美花園小區的大門口,就在那一排嵌在黑色大理石幕牆上的黃銅大字從車窗外倒退而過時,她的目光掠過大門邊兩個站得筆挺的保安,掠過那座不停奔湧著清澈水流的假山,掠過那一大片綠意昂然的草坪也掠過那些遮擋住她視線的高樓,和她的思緒一起飛到那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間裡。她在心裡默默地想象著他現在在做些什麼。他肯定沒有坐在沙發裡,而是在客廳裡焦慮地走來走去,一會望望牆壁上的掛鐘,一會又翻起手腕看看自己的手錶,興許他還會把手錶湊到自己的耳朵邊仔細地聆聽指標走動時那細微的聲響,痛苦地經受著時間的煎熬;沙發前的茶几上一準放了好幾個精緻的厚紙口袋,口袋裡裝著的物事都是他精心挑選反覆斟酌後才買下的東西;他也許會坐下來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地喝上好幾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