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去,腳步虛晃,語兒頓時覺得有些天旋地轉,那個一直被壓制的念頭又一次地湧上心頭。
「那大夫怎麼說?」語兒已是無力再多問什麼,又出現了剛才的慌神模樣,托住她的塞楞額一邊將她扶到椅子上坐穩,一邊繼續詢問馨兒的情況。
「這,恐怕是凶多吉少。大夫進去了許久了,剛才穩婆讓人傳話出來說是,孩子定是沒了,夫人,還得看造化。」斷斷續續地將話敘述完,劉氏的眼神有些飄忽,神情中有掩藏不住的哀傷,不時地瞟向始終沉默的姚青陽。
聽到這番話,臉色變得鐵青的除了塞楞額還有姚青陽,似是回憶起剛才下人傳過來的那些話。他的手緊緊捏住茶盞,即便在下首處的塞楞額都能看得出,那茶盞就算不崩裂也絕不能再使用了。
「姐姐在哪裡?我要去見見她!」大廳恢復了安靜,眾人仍是在等待著大夫的反饋,只是後院不時傳來的痛呼聲和下人們腳步匆匆的模樣,讓每個人心裡都愈加沉重。語兒終是找回了一絲理智,想是要拼命抓住什麼,她努力地站了起來,扒住塞楞額的手臂,央求著帶她去見姐姐。
「語兒,你冷靜些。大夫還在裡面呢,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咱們不能進去打擾了姐姐,再等等好嗎?」安撫著語兒,塞楞額朝後院的方向望了一眼,眼中閃動的擔憂,在轉回頭時,隱在了眼底。
「大爺!夫人,夫人,她不行了!您還是進去瞧一瞧吧!」穩婆從後院跑了過來,手上的血漬尚未完全抹乾淨,仍有絲絲痕跡。這聲呼喊,終是讓姚青陽捏碎了手中的那杯盞。
跌跌撞撞,幾人前後走到了馨兒所住的院落,劉氏自覺地站在了門外,自己的身份,恐怕是這裡最不合適進去的,她也不多語,默默往後退了幾步。姚青陽最先踏了進去,穩婆和大夫見了他,朝他簡略說了幾句,便陸續退了出來,將這空間和時間留給了夫婦二人。
等在門外的語兒心急如焚,幾次三番想進去,卻被塞楞額攔住,朝她搖搖頭,示意不可心急。語兒無奈之下也只得與沁兒相擁哭泣,尚未出閣的沁兒不能到屋內幫手,只是一直跟著丫鬟在外幫忙遞些熱水,毛巾什麼的。當姐姐的慘叫傳出,她就手腳無措,再到後來,穩婆開門的臉色一次比一次凝重,還有兩位大夫匆匆而來,一切都讓沁兒的心中籠起一團烏雲。
到了這一步,她們能做的,除了等待,便只有陪伴。如同爹臨終前那般,明知道結果,卻仍只能無能為力地守候,認命地等著最後一刻的到來。如今,生死別離的痛楚,這麼快又要重演嗎?
「吱呀」一聲,門內走出了垂頭喪氣的姚青陽,他在屋內逗留了小半個時辰,沒人知道在這個時刻,他會和馨兒說什麼,又會在看到那個來到這世界短短片刻便咽氣的孩子後有什麼感受?
「姐姐,她如何了?」語兒連忙迎了上去,此時也顧不得避忌,一隻手徑直搭在了姚青陽手臂上。自從房門開啟,他就一直低垂著頭,叫人看不出究竟,在外等著的人,不免心急。
「你們進去,陪陪馨兒吧。」仍是沒有將頭抬起,黯然地搖搖頭,姚青陽拋下這麼一句,便是怏怏地走了。語兒和沁兒第一時間沖了進去,跟在後面的塞楞額在姚青陽擦身而過時,分明感受到他身上濃濃的失落悲傷氣息,這在這些年裡,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個男人,對馨兒,也許仍有幾分情意。漸行漸遠時,塞楞額在心裡默默想到。
馨兒的房內,此時已是靜寂撩人。除了空氣中仍留著濃重的血腥之氣,其他的一切,都已被下人拾掇乾淨,只剩下床榻之上躺著的那個虛弱身影,奄奄一息。
語兒和沁兒見此情景,忍不住潸然淚下,也顧不上其他,奔坐到床榻邊,握住姐姐的手。感受到旁人親近的氣息,馨兒努力地睜開眼,臉上掛著的淚痕尚未消退,見著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