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嶽樂就率部重新出發前往湖南,等著最後替吳三桂收屍,也好正式班師回朝,這場持續了兩年多的徵藩之路即將走到終點。出發前,嶽樂又將王府內的若干事項再次與福晉交待了番,尤其是強調了對於塞楞額的看管,得了赫舍里氏的應允,這才放心走了。
「朗廷,此番我隨安親王前往湖南,時間不會太久,你給我好好待在府裡,別再滋生事端了。瞧瞧你如今,還成個什麼樣子,」自從被康熙革去了官職,蔡朗廷便整日買醉,蔡毓榮每回見到他頹廢的模樣,也只剩下重重的嘆息。
如今已是出發之期,自身也難保,蔡毓榮只好一再叮囑兒子在京城不可惹事,生怕沒有自己在旁看管,蔡朗廷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呵,爹,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惹出什麼事啊!」剛從青樓裡徹夜買醉歸來的蔡朗廷看見爹一身戎裝,站在正廳裡,背著手,臉上儘是怒其不爭的神色。顫顫著腳步,晃悠到爹的眼前,蔡朗廷仍是宿醉未醒,若不是被蔡府小廝一大早給叫了回來,他可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再說了,那些昔日同僚如今可都是對我避之不及的,就是我想鬧,也總得有人給我鬧騰才行啊!」揮了揮手,蔡朗廷對於爹的叮囑顯得很是不耐,自從被免官後,爹就沒有正眼瞧過自己。每回對自己說話,也總是離不開那幾句讓自己安分的告誡。
「反正不管怎麼樣,朗廷,這次你闖的禍太大,爹也保不住你。若是你再胡鬧下去,怕是要將蔡府一同給毀了!你好自為之吧!」和一個滿嘴胡話的醉漢有什麼好說的呢?蔡毓榮吩咐了府裡的幾個心腹好生照管少爺,便是離去了。
「照管?你們不就是監視我的嗎?以為我不知道嗎?」看著爹的背影遠去,跌坐在座椅上的蔡朗廷又看了眼門邊站著的四個護院,頹唐的語氣裡滿是自嘲:「我知道,如今我什麼都不是了,連爹也都覺得我只會惹事。我曾經輝煌的時候,你們怎麼都記不得了呢!為什麼啊!」
四名護院並未出聲,他們的任務就是嚴加看管少爺,直到老爺回府。只要不惹出太過分的事端,他就仍然是他們的少爺。
「你們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我頂多也就是去喝個酒,聽個曲兒。明兒,你們就都隨我同去吧。」擺擺手,蔡朗廷起身踉蹌地朝後院走去。
與此同時,京城中皇上賞賜的姚府,坐著的三人,皆是沉默狀。「語兒,你看這。。。」大姐馨兒有些為難地開了口。
「莽古泰叔叔,姐姐,此事我一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我還好的,你們也不用太過為我擔心。」朝坐在主位的莽古泰還有身旁的大姐笑了笑,語兒倒也不算強顏歡笑,比起那段口是心非,逼迫自己與塞楞額了斷的日子,自是好得多了。
「語兒啊,這回王爺特地將我召了去,將他的意思說了。想來這是安王府最終的態度了,只怕是要委屈你了。」摯友賈漢復臨終託孤,將兩個尚未出閣的女兒託付給了自己,莽古泰自是為了語兒的婚事不遺餘力。一邊是自己自幼教導的徒兒,一邊是情如父女的故人遺孤,面對著安親王的施壓,他也是有心無力。
「其實為了塞楞額與我的事,王府福晉也曾找過我,當初我確實因為許多客觀原因想過要放棄這段感情。可當我真正經歷過時才發覺那些預想的困難都比不過讓我離開他的煎熬。那樣的日子,直叫我生不若死。想來,語兒還是願意同塞楞額一同爭取的。」自打經歷了自己內心的掙扎,語兒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後便不再被這些外界因素所困擾,每每遇到,便會用內心的堅定來抗衡。
如今,安親王爺透過莽古泰叔叔前來傳話,說是待自己孝期一過,便會讓塞楞額將自己接入王府。只不過用的是接,而並非娶,她也清楚,塞楞額與納蘭小姐的婚約是在兩年後成親。聰慧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