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神情淡然的模樣,顯然不將眾人的眼色看在眼裡。若是她在意別人的眼光,早已活不下去了,這種東西,她向來不屑一顧。一路向金帳走去,卻發現那金帳裡也是擠滿了人。從衣飾上看,左邊的都是越西的貴族,而右邊都是草原上的汗王和將領們。
看到簾子一動,所有人都向她投來矚目的眼神。李未央站在了一邊,隨即向帳子的中間看去。越西的皇帝坐在左邊,而另外一邊的那個中年男子坐在鋪著皮毛的高大王座上,上面的皮毛光華燦爛,珍稀無比,看來這位就是草原大君了。他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年紀,頭上戴著高高的帽子,上面鑲嵌著金銀玉石和祖母綠的寶石,氈帽之下露出數根結成小辮的黑髮,髮辮上還特別綴著許多深紅色或者碧綠色的玉珠,身上穿著的卻是越西的錦袍,顯然是越西人的禮物。與別人都不同的是,他的腰間佩戴著一把黃金為鞘,象牙為柄的彎刀,長相也是十分的肅穆、氣派,那一雙格外凌厲的眼睛和眉心深深的褶皺,無不透露出他年輕之時的驍勇和彪悍,他只是靜靜地在那邊坐著,身上便有一種不可忽略的王者之氣。
李未央不動聲色地觀察他們,眾人看見了她也是忍不住的交頭接耳,其實他們已經知道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巴圖世子突然死去,這是一件足以撼動草原的大事,如今他們也不狩獵了,都被召集到了這個金帳裡面,面色焦慮地等待著審判的結果。
大君看著地上跪著的年輕女子,冷笑一聲道:“我兒子究竟是怎麼死的?你把話都說清楚了,否則我絕對不會饒了你!”他的聲音十分的冷漠,聽起來有一種凜凜的刀風之聲。
李未央也順著眾人目光看向了那個年輕的女子,她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生得花容月貌,可是面板已然變得粗糙,一雙原本應該很是美麗的眼睛已經瞎了一隻,只能用黑色的額髮遮住了一半的眼睛,看起來十分的詭異,她心中立刻想到這就是他們所說的祥雲郡主,江夏王的女兒。
只聽到那祥雲郡主哀聲哭泣道:“大君,昨天傍晚的時候世子受了傷回來,招了巫醫替他治療,我見他傷勢十分嚴重便小心翼翼的在旁邊小心伺候著,一刻也不敢離開。”
大君聽到這裡,看了一眼旁邊一直站著的黑袍巫醫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巫醫點了點頭,大聲道:“郡主說的是真的,當時世子殿下受了兩處傷,一處是在左臀之上,一處是在右臂,都是箭傷,雖然並不致命可卻都十分的厲害,世子一回來就發了高燒,我想方設法替他去了邪,又熬了草藥,才讓他們小心翼翼地守著世子,當時我就想要稟報大君,可是時辰已晚,大君又在和皇帝陛下議事,所以我也不敢冒然打擾。”
得到了巫醫的證實,大君才面色一沉道:“繼續說下去。”
祥雲郡主的淚水止也止不住的從那隻完好無損的眼睛裡流了出來,若非另外一隻眼睛是瞎的,這一副悲傷欲絕的模樣真要讓李未央產生憐憫之心,只可惜再如何漂亮的美人少了一隻眼睛,看起來都是十分的可怕。江夏王在一旁瞧著,已經是不忍心的別過了眼睛,在他看來,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那麼醜陋不堪又粗魯無禮的草原男人,實在是太過可惜了。而現在更糟糕的是,等待她的是守寡的命運。
這時候,祥雲郡主已經繼續說了下去,她低聲地道:“世子半夜裡燒得越發厲害,我本打算再去請一次巫醫,卻有一個護衛突然來訪,說是旭王殿下因為白日裡誤傷了世子,所以特意送來一盒能治箭傷的菩提良藥,讓我務必讓我給世子殿下抹上,並向我許偌說不用一個時辰,世子就會消炎退燒,我信以為真,便將那藥膏用在了世子身上……”她話說到這裡,卻是泣不成聲道:“誰知我還沒有醒過神來,卻聽見世子大喝一聲道‘旭王害我’,隨即就斷氣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哀哀哭著,掩飾住了眸子裡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