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這麼湊巧?
想起母妃送給自己的那兩個如夫人,梁樂桓不禁嘆了口氣,女人的心眼可以小,卻不該惡毒。
他最厭惡的便是以愛之名卻行傷害之實的人。
今兒他本就心情不大好,這又在他的面前做一場這樣的好戲,真當他是紙糊的啊?
立時有那會看眼色的婆子瞧見狀況不好,聽了話上前要提了那小丫鬟去。
小丫鬟自然是又哭又叫的求饒,可往常好說話的郡王爺此刻卻如同鐵了心一般不加理會,甚至冷眼道:“以後這等不知輕重的就不要送到府裡來了,無論是做錯了什麼事情,不管有心無心,先打十板子再說!”又對周氏道:“是發賣了還是送到莊子上,你看著辦吧!”
周氏有些怔忪的望著梁樂桓,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她嫁入安國郡王府以來,似乎除了成親的頭兩天,就沒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先是新婚之夜丈夫那草草了事莫名冷淡的反應,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孃親說的一些東西似乎完全派不上用場。不過當她想要起身伺候他沐浴時,他卻體貼的說了不用,還叫她好好歇著,讓她心裡稍稍回暖了一些。
只是,莫名奇妙的她似乎是惱了郡王爺,也伴著他那不冷不熱的脾氣走到了今日。她原本還算豐腴的臉頰都消瘦了不少,眼窩深處甚至有些憔悴。
可是咋然間,梁樂桓的出聲維護,竟是讓她有些不適應起來。
見她只是怔怔的望著自己不回話,梁樂桓挑了挑眉頭:“怎麼,郡王妃沒有聽清我說的話麼?”
“不……妾身聽見了,妾身會好生處理的。”周氏低下了頭,柔順的應道。可是這句話一吐出來,便如同是將先前所有的委屈與不滿都釋放了出來一般。
她這個憋屈的郡王妃,是不是也有了出頭的一日了?
同樣聽見這些話的,自然還有邊上的下人。眾人的表情都是從怔忪變得恭敬,再從恭敬,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這安國郡王府的風向,只怕要變了。傻子也看得出來,郡王爺是要為王妃出頭呢!
“聽說……你從前與明慧郡主交好?”
夜裡,梁樂桓宿在了周氏正屋,一通纏綿過後,照例他起了身,穿好衣服,準備歇到自己的院子裡去。
這是慣例了,梁樂桓沒有在自己女人屋裡留宿的習慣,完事之後,總是要回到自己的屋子去。同樣的,他的屋子……是從來不許別的女人留宿的……
曾經有過那麼一個例外,不過,那是梁樂桓還未分到皇子府時候的事情了,宮裡的舊事太多,有些該遺忘的,早就被遺忘到風中去了。
周氏本來覺得有些彆扭的,不過時日久了,倒也習慣瞭如此。只是今日梁樂桓衣服穿妥當了卻並沒有喚下人進來,反而坐在椅子裡和擁被而坐的她閒聊起來。
心裡有些激動,不過馬上,周氏忽然覺得自己這般赤裸模樣在他面前,似乎有些不莊重。
“爺……怎麼會問起這個?”將錦被拉上去了一些,周氏面孔紅紅的輕聲道。
“只是隨意問問,今兒給母后請安的時候遇到表妹了,她問起你來,我方才知曉你們倆原是認得的。”梁樂桓睜眼說起瞎話來是一點心虛之色都沒有。
?? 周氏自然不疑有他,心中還欣喜,藍家大小姐竟會特意問起自己!
她心中其實清楚,她和藍錦甯的交情不過是普通,連朋友都說不上。都是身為大家閨秀,同為貴女,她們本該投契,無論是為了家族還是自身。可是藍錦甯卻是個中怪人,全然沒有半點身為世家女的自覺。
她看似乖巧,可實則呢?她的心中完全沒有家族的包袱,沒有貴女的義務。
藍家給了她這樣恣意的權利。
真是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