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被褥的地方,結果是失望,整個帳內擺設雖華麗,卻無放置衣物的箱籠,難道在其他的小帳內建著?
在自己以為不得不凍著捱過一夜時,眼睛一亮,盯向了那個人——
他身上雖然只是薄被一張,但如果加在我現有的氈子上面,禦寒力會增強不少,最重要的是,那被子在他身上的作用不大。
他根本就不算是蓋著身體,只圍在腰間,上下身都露著,大刺刺躺在那裡,睡得很安穩,一眼就知他絲毫不覺寒冷。
輕下床,走過去——
越走近,越看得分明,那被子只在他身上搭著,並沒有被卷在身下,如果往起拿很容易。
走近後,看到他的睡容——
正如第一次見到的那樣,他平靜的面容上是一片無害,合著的眼瞼、輕揚的睫毛,勻細的呼吸,使他絕美的臉孔有一種白日裡沒有的扣人心絃的美感——
這種美,遠比他睜著眼時來得讓人心驚,尤其與他談到戰爭、談到要為王時那種詭謐張狂相比,睡著的他,就像一面靜靜的湖水——
是那種遠山倒映、綠樹相合、微泛瀲灩的湖水,只覺清風拂面,心神盪漾——
怎麼會這樣?
在石室中的那一次,我看到他的睡容,只有驚豔。
而這一次,竟然覺得有些心頭微微地拍動,一種情緒在上升。
是因為看到了他眉間的那抹鬱結?但那一次也同樣有鬱結。
明滅不定的燭火映在他光潔平展的臉上,使他的臉也跟著忽明忽暗,而他的眉心間,打著輕輕的結,不明顯,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是什麼讓他在睡夢中無法釋懷?
那一次,我對這個問題卻不感興趣,也不想去知道。
這一次,卻聯想起了很多,坐了猜測——
不敢再看他的臉,移開目光,眼睛被另一樣事物吸引了——
是什麼?
是他暴露在外的一雙足。
那雙足,是赤著的,因為赤著,便與一身黑色的他形成鮮明的對比,很容易就讓人看到,而我僅僅是因為一種視覺上的顯眼而看去——
卻在第一眼後,怔住——
一雙男人的腳也能長成這樣?
心中鬱結——
一個人如果好看的話,有必要從頭髮到腳趾頭都長得這麼無可挑剔嗎?
我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腳丫子能漂亮到哪兒去,尤其是男人的!
從來毫無興趣去想、去看,但現在,我得打破我這些年來一貫的認知了。一個人的腳,一個男人的腳,竟然能長成這樣!
膚質細膩,腳形優美,線條極為悅目,像白象牙雕成,潤潔無瑕疵——
而每一根腳趾頭,也似象牙琢成的葡萄,是那種髮長一點的葡萄,個個圓潤、可愛、漂亮——
真是一雙美足!
搖頭,這個男子長得太過火了!
再從腳往上看去,自然是衣服了,他沒有裸露。而我開始下蹲,準備去抓那條被子,並且極為注意不驚動他——
被子只是虛掩在他身上,我很輕易就能不驚到他——
畢竟我需要保證充足的睡眠才能應對天亮後的一切;畢竟離清晨還早得很,後半夜會更加寒意逼人,堅持下去,有凍傷風的可能。
但是——
他醒了!
不是我驚醒的!
雖然他可能有練武人的警覺,但他絕對不是因我的動作而醒,因為我的手還沒有來得及碰到那條被子,也因為他睜開的眼中,帶著短瞬間的茫然——
那是從夢中醒來才有的眼神。
他夢到了什麼?讓他就這麼突兀地醒來了,而他眉間皺的更緊,眼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