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讓趙寧放出話去,他顧景雲代表秦信芳回來了,會找上門來的故舊,親友及世僕舊人,能來秦家村的便來秦家村,不能來的,他們多半會去客棧找人。
而趙寧對秦家的事不瞭解,他也沒打算把這個徒弟拖下水,還是讓寶璐回去處理更好。
寶璐對此沒有一點意見,「袁善亭和蘇安簡併沒有訊息來,我猜他們肯定還住在客棧裡想套我的話,既然他們毅力這麼大,不樂意走,那我們便不能一直把人晾著,他們好歹救過我們的命。」
「所以你打算出賣師父嗎?」
「我已經去信問師父了,我覺得以鴿子的速度它遲遲不回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它在路上被人當獵物打了吃了,二是它被師父吃了。」
「嗯,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些。」
「所以為了報復師父,我決定出賣他。」
顧景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問:「你要告訴他們什麼地址?」
肯定不可能是京城,因為那有舅舅,舅母,母親和妞妞,他們手無縛雞之力,萬一被江湖人找上門去誤傷怎麼辦?
「你覺得蜀中怎麼樣?」黎寶璐認真的道:「那可是我們凌天門的大本營,江湖人只知凌天門在蜀中,但具體在哪一個位置卻不知,你覺得我給師門的地址給袁善亭和蘇安簡,這個誠意足夠報他們的救命之恩了嗎?」
顧景雲一,「你就不怕你祖師爺們從地下跑出來揍你?」
「不會的,」黎寶璐自信的道:「師父說過,祖師爺們沒一個是死在凌天門葬在凌天門的,那兒說是凌天門的大本營,其實就只有一間房子和一堆牌位。用這個抵救命之恩,我祖師爺們知道了肯定還得誇我這筆買賣做得好。」
「你就不怕師父真的會蜀中?」
黎寶璐毫不在意的一揮手,「師父他老人家都不理我,指不定在城裡怎麼玩呢,怎麼可能跑到那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去?」
剛在開封府打聽到徒兒訊息的白一堂打了一個噴嚏,他蹙了蹙眉,自言自語道:「肯定是那死丫頭想我了,算你還有良心,再等兩天師父就能到汝寧了,到時候好帶你去拜見咱凌天門的老祖宗……」
他瞥見倆人粗手粗腳的從車上抬箱子,立即眉毛一瞪,叫道:「輕點,輕點,都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這裡頭都是寶貝!」
兩個被派來保護兼打雜的侍衛齊齊翻了個白眼,「白大俠,這裡頭是書,用箱子好好裝著呢,別說我們平平穩穩的抬著,就是啪嘰一聲砸地上了它也壞不了。」
「那它也是寶貝,知道這裡頭的東西有多少人惦記著嗎?全江湖人士都想搶呢!」
那是因為他們沒見識!
兩個侍衛腹誹,手上的動作卻輕了不少,把箱子搬到了客棧裡。
白一堂站在客棧臺階上志得意滿的一擼,手一空,這才想起他的絡腮鬍子早在收徒的第二年就剃了個精光,他失望的捏了捏下巴,對蹲在暗巷裡的小乞丐一招手。
那小乞丐眼睛一亮,端著個破碗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彎腰鞠躬道:「貴人老爺,您有什麼吩咐?」
「聽說你們開封府有個鄭家堡,裡頭的鄭老爺過壽要開十天流水宴?」
「貴人老爺是來參加壽宴的?那您可來晚了,那壽宴早結束了。」
白一堂丟給他一粒碎銀,不在意的對路過的一個侍衛一拍肩膀,那侍衛忍了忍,最後忍無可忍轉身就朝客棧裡沖,不到片刻便扛了一張椅子出來,狠狠地「啪」一聲放在地上。
白一堂一點兒也不在意的撩起袍子坐下,還把左腳翹到了右腿上,笑眯眯的對小乞丐道:「那十天流水席你們去吃了沒?」
小乞丐捏著那粒碎銀咬了咬,開心的點頭道:「吃了,整個開封府的窮人都去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