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寶璐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開口邀請陳淵過來相聚,她很喜歡陳珠那個小姑娘,但陳淵……
黎寶璐垂下眼眸,陳淵要真的把師父視為「至交」就不會打著為師父撐腰的旗號跑去參加鄭家堡的壽宴。
作為至交,他最好的反擊便是把請帖丟到一邊,儘自己所能的聯絡江湖好友拒絕參加壽宴才對。
他名為師父撐腰,但誰都知道他暗地裡的打算。
若是鄭家堡壽宴他是想不到還情有可原,那現在呢?
她師父就在這裡,他為什麼不上來相認,而是躲在一群想要渾水摸魚和看熱鬧的江湖人士中?
別說啥對面不相識所以生氣的話,隔誰十八年不見,不聯絡,突然一見面都不會立刻想起對方是誰,而且如此斤斤計較的「好友」……
黎寶璐同情的給師父撈了好多肉,心疼的看著他道:「師父多吃點,咱不想這些糟心事了,吃飽我們就上路,早點趕到客棧休息。」
白一堂默默地把碗端起來,他一點也不想問這麼短短的幾瞬他徒弟到底都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大家也默契的不再提起陳淵。
而此時,綴在隊伍後段的陳淵父女正在提起白一堂,陳珠嘟著嘴道:「爹,我們要跟到什麼時候?」
陳淵冷著臉道:「你要不想跟著就回家去,我早說過讓你老實在家呆著,結果你先是偷跑來開封,讓你跟你師兄回去,你竟還敢中途逃跑,現在吃苦就受不了了?」
陳珠眼圈一紅,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最後轉身便跑。
「師妹!」凌碧看了看師父還是追了上去。
陳珠跑進林子裡躲在樹後眼淚不斷的往下掉,看到師姐過來便忍不住抱住她哭道:「師姐,你說爹爹他真的愛我嗎,為了不讓我跟去壽宴就把我綁在客棧裡,還不許我吃早飯,要不是你特意給我留了活結,我豈不是要餓一整天?」
凌碧拍著她的後背道:「師父也是怕你跟去壽宴後被波及,你是不知道,大家火氣都大著呢,幸虧當時白大俠沒出現,不然肯定打起來,刀劍無眼,師父當然對你嚴厲些。」
「那我跑走後爹爹派人找我了嗎?」
凌碧笑道:「當然派了,師父都快擔心死了。」
「你撒謊,」陳珠的淚珠一串串的往下落,哭得不能自抑道:「師兄都跟我說了,爹爹他根本沒找我,要不是我自個回去,說不定他就當沒我這個女兒了。」
凌碧沉默。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他心裡眼裡只有武功,只有江湖,哪裡裝下過我和母親?但以前我覺得他是大英雄,重情重義,所以我很驕傲,就算他不太關心我也沒什麼,」陳珠擦乾眼淚,看著師姐低聲道:「可是,可是這次跟著他出來,我覺得爹爹他不是那樣子的。」
凌碧臉色微變,左右看看,見沒人才拽住她的手道:「師妹!」
「師姐不用勸我了,我不是傻子,這半個多月來,我接觸了這麼多人,見了這麼多世面,已經知道怎麼分辨好歹了。爹他真的是為白大俠好,為什麼要帶著你們來參加鄭家堡的壽宴?」陳珠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和白大俠最要好的華山項飛宇在鄭家堡壽宴出來時便放下話來,誰若是去鄭家堡便是與他為敵,又親自寫信給各大門派及名門,舍了面子為白一堂說話。所以這次不僅各大門派無人來,便是門派下屬的家族也沒幾個人趕來,特別是華山派,連依附的那小小家族都不敢來湊熱鬧。」
「這個鄭家堡壽宴來的都是江湖上中等及以下階層的人物,白一堂不出現這場壽宴就成了一個笑話,連敢說白一堂犯慫,不敢赴宴的人都沒有。」陳珠又有些想哭,「而且白大俠都出現了,爹真跟他是至交,不該直接去找他嗎,為什麼要躲躲藏藏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