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希月沉沉地嘆息了聲，猶豫了會兒，還是很老實地交代：“我睡不著。”

“月兒……”

“童初曼……以後需要你多照顧吧？”莫希月繼續問，“她得了抑鬱症，而她最依賴的人就是你。”

齊夜沉默著，沒有回話。

他知道莫希月在擔心什麼。

只是，眼下這種局面，他也為難地還沒有想好自己究竟該要怎麼做才對。

一邊，是他懷孕的妻子，他肯定要照顧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而另一邊，卻是他當做親生妹妹一般看待的人，他也有責任和義務照顧。

但是，他只有一個人，他沒辦法兩邊同時兼顧。

卻偏偏，兩邊都需要他。

沒聽見齊夜回話，莫希月的心就不知不覺地沉寂下去。

她好像……知道齊夜的選擇了。

畢竟，雖然她懷孕了，但也算健康，她並不需要齊夜隨時照顧。

可童初曼卻不一樣。

童初曼現在，稍不注意就會鬧自殺。

莫希月的心裡堵得慌，如果她不肯放齊夜走，是不是就會顯得她很小氣？

可是……要她怎麼容忍自己的丈夫隨時隨地都去照顧另一個對他深愛的女人呢？

莫希月兩難著。

可是，一想到自己原本自由活動的範圍就不大，如果還要每天眼巴巴等著齊夜回來，等來的卻是他去醫院照顧童初曼的訊息，她的內心就很崩潰。

“別胡思亂想。”齊夜沉聲，很敏銳地感覺到了莫希月此時情緒並不高，“月兒，無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忽視你和孩子。”

“睡吧。”莫希月語調悶悶的，“明天，我跟你一塊兒去醫院看看她吧？有些事情，女生和女生之間會更好溝通。”

“可……”

“她總那麼熱情的跟我聯絡，如果她生病了我不去看一眼，我會覺得不安。”莫希月冷聲。

齊夜沒再反對，擁緊了莫希月，知道她的擔憂和不安，他只能儘快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解決眼下這種局面。

但是，他自己也隱約知道——幾乎沒有兩全其美這種可能性。

……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莫希月就睡不著了。

齊夜守在她身邊，她雖然還是睡著了，可是，卻一直都在做噩夢。

睜開眼的時候，她依舊覺得很疲倦。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齊夜低沉著嗓音，“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了。”莫希月搖頭，看著齊夜，見他眼睛裡細細地紅血絲，猜測他應該是失眠了一整晚。

童初曼忽然得抑鬱症，也會讓他覺得很為難吧！

“是我不好。”莫希月的聲音很輕很輕，很主動的將他抱住。

齊夜一愣，輕輕拍了拍莫希月的後背，再問：“怎麼了？”

她睡醒來，忽然對他說這幾個字，倒是讓他覺得更加不安。

“我昨晚只顧著自己的心情，去想如果你要天天待在醫院，我該怎麼辦，卻沒有想過，其實，你也很難受、很為難。”莫希月輕聲。

“月兒……”

齊夜沉聲，看著莫希月的視線裡，溢滿了感動。

她總是這樣，懂事地讓人心疼。

分明，他這個做丈夫的，在這種時候是該要全心全意地照顧她。

要分走他照顧她的時間，她卻還能這麼通情達理，將所有的過錯往她自己身上攬，換得他的輕鬆。

“不用委屈你自己。”齊夜收緊雙臂，將她護在懷中，“我分得很清楚，你們倆，誰更重要。”

聽言，莫希月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弧。

有齊夜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