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停下的時間有些長，身後的宮婢出口喚了她一聲，暮皇后匆匆回首離去。

澹臺綠水見殿中的人離去，從帷幔後行到餘亦身邊，搶過他手中的梨子：&ldo;寒氣未消，你莫要吃這些涼性的東西，當心寒氣入心，小命難保啊。&rdo;

他連連應下，隨後靜默下來，疲倦的打了個哈切：&ldo;南宮可有說他什麼時候回來?&rdo;

&ldo;多謝你那日給他的好禮，如今江湖上都說玉人山莊真為慈悲心腸不似神農谷一味作賤醫者之名。他這段時日打算對神農谷下手了。&rdo;

他瞧著手邊楠木桌子上精雕的捲雲龍紋，指尖輕撫上去：&ldo;南宮心裡應該……多有傷懷吧。&rdo;

同在江湖，又是身邊之人，澹臺綠水自然知道餘亦在說些什麼。

&ldo;他們二人都是江湖兒女，愛恨情仇，身不由己。&rdo;

餘亦笑道：&ldo;我從未聽南宮說起過那個女子，只知道他二人是在去藥谷尋藥時遇上的。&rdo;

&ldo;當年玉人山莊想要斷魂花，神農谷中人那樣好強的性子，怎麼會讓南宮奪了那奇藥。&rdo;澹臺綠水多為嘆息：&ldo;玉人山莊與神農谷多年不合，他二人一人為玉人山莊的少莊主，她又是神農谷少谷主。怎麼可能會有結局。南宮想必也清楚。&rdo;

餘亦卻搖首：&ldo;我倒是覺得他心裡一直都牽掛著那女子。&rdo;

&ldo;如何說?&rdo;她抱臂問道。

&ldo;保和堂。&rdo;樂正餘亦拉過她的衣袖，頗為八卦的笑道：&ldo;有一回兒南宮喝醉了，無意告訴我，他喚那女子呆禾。&rdo;

&ldo;呆禾?&rdo;澹臺綠水只感覺荒唐，一雙秀眉都緊蹙在一處：&ldo;哪有女子叫這個名字。&rdo;

&ldo;哎呀，那是南宮給她起得綽號，說是那女子有些呆。名字之中又有個禾字，所以他這麼叫她。&rdo;小侯爺似孩童般得意：&ldo;你瞧，保和堂的保便是一個呆字，和字的半邊是一個禾字。你要知道玉人山莊的藥館起名都以清雅為主，哪裡有一處是保和堂這般隨處可見的俗名?&rdo;

澹臺綠水這才瞭然，將手中的梨子放在一旁，給樂正餘亦沏了一杯茶，夏侯南斗也從殿外取了蓋好玉印的聖旨前來，見他二人面上都掛著半縷愁意，只笑問：&ldo;何事這般苦惱?&rdo;

&ldo;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rdo;餘亦跳下軟塌將南斗手中的聖旨奪走：&ldo;哪裡愁的完呢?&rdo;他推窗而去，空留一句，今夜不會歸來，便無了蹤影。

南斗將困惑的目光投到女子身上，澹臺綠水笑意溫軟，只晃著茶水道：&ldo;陛下可要飲茶?&rdo;

&ldo;你的沏茶哪裡有不喝的道理。&rdo;

&ldo;暮瑤她還是喜歡餘亦的。&rdo;新茶色碧，似一塊上好的綠玉，遞至南斗面前她輕嘆：&ldo;若是暮家出事，暮瑤可還有活命的機會?&rdo;

&ldo;自然不會牽連她的性命，只是……皇后的位置留不得，餘生至多不過富貴寂寥，念著年幼的情分，朕不會將朝堂之事牽扯至她的身上。&rdo;

那茶水入喉極苦，似是苦進血脈之中，澹臺綠水卻沉音道：&ldo;只怕……她所做的事情，不值得你為她留有這情面。&rdo;

此話到是讓夏侯南斗頗為不解，側目問道：&ldo;為何突然這般說?餘亦同你說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