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但殷氏夫婦倒沒有想到這一點,他們這才發覺自己的準女婿正站在一邊,殷夫人不覺一陣哽咽,看著他抹淚道:“唉,這兩個孩子從小就兩小無猜,我和親家兩方都期盼著他們快快長大成親,誰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是難為玄生了,這段日子,想必受了不少苦吧。”她邊說邊搖頭嘆氣,還要說什麼卻被丈夫一眼瞪了過去,自覺失言,急忙掩飾著偏過頭抹淚。
慕容槿笑得雲清風淡。
玄生看到他這樣的微笑,不覺心中咕咚一聲,暗道不妙。
果然,只見凝霜門門主笑眯眯地轉過頭來,露出了他的招牌——狐狸般的微笑,禮貌又好奇地說道:“從小兩小無猜?這段日子受了不少苦?玄生,你還真是豔福不淺啊……這趟路辛苦麼?嗯?”
這句話說的極度輕柔輕鬆,屋內裡忙來忙去的下人聽見了,都暗道這天下第一神醫真是親切可人。但抬起頭來,卻見他們的老爺夫人全都變了臉色,不禁是這樣,連那個平時嚴肅冷漠彷彿不會被任何事情影響的準姑爺也頓時變了表情。
未等玄生回答,慕容槿已經冷哼一聲,轉身去檢視擺設和火盆。
他可以諒解那些為了自己的目的而隱瞞真相的人,比如寧風夫人,比如殷氏夫婦。
但那些分明可以擺脫命運可以面對自己卻逃避的人,他卻不能理解。
慕容槿還從沒有在別人面前如此失禮過,看著四周寂靜如死的尷尬情況,他忽然很想笑。
或許和葉雙清相處的久了,他也變得無比護短了吧?
如果真的是近墨者黑,那麼玄生,會不會變得和雙淨一樣,那樣的奮不顧身呢?
在他身後,殷氏夫婦忽然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尷尬窘迫的不知如何是好,殷夫人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惹惱了眼前這位神醫,不禁急得眼淚直掉。都說這種江湖奇人脾氣極怪,若是他拂袖離去不治少嬅怎麼辦?她急忙向玄生使眼色,但後者卻擺著手叫她不用擔心。
若是這樣任性的草菅人命的話,慕容槿也不能被稱為天下第一神醫了。
這時跟著慕容槿來的一位年輕女大夫捧著木頭的盒子走了進來,向眾人點了點頭打招呼,便恭謹地向凝霜門門主道:“師父,幽瀛草在此。”
玄生看去,不知為何卻忽然覺得,或者甚至希望,那木盒子裡面是假的。
不按理出牌如雙淨,說不定一時惡作劇把別的東西放了進去也說不定。
但是,只見慕容槿臉色嚴峻的把那棵當初被雙淨的血染紅的草拿了起來,仔細觀察後,便對自己手下弟子肅道:“好,你們去坐坐準備,待這裡準備完畢,我們便開始熬藥。”然後又轉過身來,對他們點點頭,堅定說道:“在下以凝霜門的名譽保證,不到一月,貴千金必定恢復甦醒。”
聞言,玄生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不覺長長的嘆了口氣,覺得這些日子一直緊繃著的心臟終於歸位了。耳邊傳來了殷氏夫婦萬分激動的感謝與謝恩之聲,但他的思緒已經不在這裡了。
定定地看著那棵修長乾枯的草,忽然就想起了那日,那個女子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以極快的動作抽出了他的長劍,看著自己手臂就是一劃,然後,頓時血如泉湧。他摸了摸胸口,彷彿當時感受到的驚痛還在微微刺著心臟。驀然就覺得無法好好呼吸,便轉身就走了出去。
走到閣樓門口時,身後傳來了丫鬟們的紛紛議論:“哎呀,小姐病要好了!好了,就可以做新娘了。”
“是啊是啊,難為姑爺有心,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姑爺真是寵愛小姐,這藥聽說生長在很遠的地方啊,姑爺親自跑去採來的呢!”
“小蹄子,聽你這口氣,你也想要一個‘姑爺’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