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道:“是天朝皇族之人?”
冥玄笑道:“中原皇族之間雖有爭鬥,但尚未到這等地步,恐怕還沒有人這麼想要凌王的命。”
卿塵垂眸,一時靜而不語,稍後說了簡單的幾個字:“突厥王族。”
冥玄只在眼底掠過一絲讚許的笑,卿塵心領神會的挑了挑眉。能出的起如此價錢的人,非富即貴,而對於突厥一族,莫說五萬兩,即便是十萬兩黃金能買夜天凌的命或者都肯。夜天凌自十五歲領兵以來,先後數次大敗突厥東西兩部,令其失卻漠南漠北近萬里疆土,葬送兵將無數,其中還包括東突厥始羅可汗的胞弟戈利王爺,突厥一族對他可謂畏似鬼魅,恨入骨髓,不會有人比他們更想看到夜天凌死。
她不屑說道:“不成器,難怪次次敗給凌王。”
冥玄從話中自能聽出她與夜天凌頗有淵源,問道:“鳳姑娘似乎和凌王十分相熟?”
卿塵淡淡道:“他救過我,我也救過他,便憑這兩點,此事我也不能坐視不理。冥衣樓受了這委託,可否取消?
“不能。”冥玄道。
“為何?”卿塵問。
“冥衣樓只遵從樓主的命令。”冥玄再道。
卿塵看著他露在黑巾外高深莫測的眼睛,說道:“那不知是否有幸能與樓主一見?”
冥玄眼中又露笑意:“冥衣樓上任樓主已三十餘年下落不明,如今的樓主還未上任。”
卿塵眸光清利往他眼底笑中一掃,緩聲說道:“閣下是在拿人消遣嗎?”
冥玄神情不急不忙的斂正,說道:“並無此意,鳳姑娘,不知是否有興趣同到外面一觀天象?”
聽到如此前言不搭後語的提議,卿塵略微有些意外,但也不露聲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行舉步邁出房門。
冥玄隨後而來,同她緩步走至四面樓中庭一道飛閣複道之上立定,仰頭說道:“鳳姑娘對星相可有了解?”
卿塵抬眸靜望,秋夜之下,細月一眉,其旁雲淡星稀,並不像夏日那般絢麗璀璨,夜空看去清遠通透,廣而幽深。她說道:“略知一二。”
冥玄道:“那鳳姑娘能否看到那顆星?”卿塵隨著他所指望去,夜色淡靜中,有一顆亮星遙掛天際,其光清冽,冷而深燦,在那彎淡金細亮的新月之側絲毫不見遜色,甚至透過絲縷飄渺的浮風竟壓過了月光雲影,便似墨藍天幕中一顆靜冷奪目的光鑽,令所有的星石都黯然寂淡。
“那是什麼星?”她不解問道,記憶中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從未見過這樣一顆星。
冥玄意味深長的說道:“此乃百年難見的異星之象,清光澄宇,紫微天合。而此顆天星正逐漸進入我冥衣樓主所對應的北斗天宮之位,乃是入主七星之勢。”
“哦?”卿塵說道:“那豈非冥衣樓主隻日可見,方才我們所說之事,也可商討?”
冥玄看向她道:“這上應天星之人目前便在伊歌城中。”
“是何人?”卿塵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冥玄微笑。
卿塵十分意外,不禁冷笑道:“這似乎是在說笑吧?聽起來匪夷所思,難道你們便是因此一直盯著我不放?”
冥玄卻正容道:“老夫並非說笑,請問鳳姑娘可是曾在漠北停留過一段時間,仲夏之時方來到伊歌城?”
卿塵回想一下,夜天凌和十一出征漠北,他們山間偶遇,而後到天都正是烈日炎炎,荷花開放,確實是盛夏之時,她點了點頭。冥玄道:“與這天星變動恰恰吻合,再者,鳳姑娘可有一串碧璽串珠?”
卿塵略一沉吟,將衣袖輕抖,示與他看。冥玄看著夜色下幽幽清亮的碧璽串珠,感慨說道:“此乃是冥衣樓失蹤了多年的樓主信物。”
卿塵驚訝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