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mr.Zero...”

“零先生麼...”

...

時間走過最喧囂繁華的一刻，一切紛擾在到達頂端後緩緩回落。

富人區亮起的燈隨著進入深夜逐漸熄滅，人們在忙碌一天後回到自己的住所。

或躺下休息，又或準備妥當後進入遊戲。

每過一秒，就不知有多少人死在遊戲中。

顧星文坐在臨江大橋的圍欄上，身邊還擺著幾個已經被喝光的易拉罐。

夜風寒涼，吹拂著他風衣一角，易拉罐被吹倒，發出嘩嘩的聲響。

雙眼直視前方奔湧流動的江水，顧星文漆黑的雙瞳中不知是何種情緒。

他不打算在酒店過夜，也沒想回三號大學。

其實顧星文清楚，自己這麼一進遊戲表弟連遊戲劇情都看不全，若沒他從中作梗很可能對方連追擊者都沒躲過便死在半路上。

更別說什麼找鑰匙。

當初他也是費了點心思，甚至動用管理員許可權通的關，只無法想象溫室裡的向日葵在面臨風吹雨打的時候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他之所以不想回去，就是因為當時在遊戲裡感覺到一絲讓人呼吸困難的壓抑。

尤其是在看到那個名叫源澤的青年，身處貧民區時。

有些人就是這樣，一心煩就想走出門去吹吹風，自己獨處一晚上就能回一大半的血。

顧星文便是如此，他總喜歡一個人獨處，喜歡在黑暗中沉默著思考，觀察，最後在心底默默下結論不做任何評價。

若用通俗點的話來形容，那就是——沉默的大多數。

“現實中的貧民區也是那樣嗎？”

那不就是現實中的地獄？

這是現在讓他第三在意的事，前兩個急也急不來，就暫且不想。

夜風拂向他微微發燙的面頰，顧星文一個激靈，從圍欄下來。

將一堆易拉罐扔入垃圾桶，他順著臨江大橋向下走去。

階梯狀的城市越往下走，周圍亮起的燈光便越少，最後陷入漆黑。

暗河——

顧星文從小到大都沒去過那裡。

打自己有記憶以來，周圍的大人都念叨過，什麼“不要靠近貧民區那裡的孩子都髒”，“貧民區很危險，聽說裡面有抓小孩的”，這種言論近乎對他洗腦。

這讓曾經的顧星文也以為貧民區是這世界最骯髒不堪的地方，那裡連人類的文明準則都沒有，只是單純的強者為尊。

他甚至一度質疑為什麼會有貧民區的存在？

但遊戲內那個名叫源澤的青年讓顧星文如被臨頭一擊，突然驚醒！

他今天不想回去，只想站在暗河邊緣看看城市的另一頭，看一眼便好。

曾無條件信任臣服的集團統治竟被自己掀起一層皮，過去圍繞在身旁的灌輸式三觀在遊戲降臨後開始崩裂。

最終只會如鏡面般分崩離析，世界將露出自己畫皮下真正的模樣。

顧星文感覺自己像是被裹挾在歷史的洪流中，時間向他奔湧而來，窺不見全貌。

但...他想從管理員的角度，去看看那披著一層虛假外衣的大地。

下方暗河緩緩流動，與上方的富人區不同，富人區的下水管道直連這條河，數不清的垃圾隨著汙水向前移動，沖天的臭氣哪怕隔老遠都能聞到。

顧星文站在一處高樓頂端，確認周圍無人後，他開啟遊戲揹包，將面具取出戴在頭上。

原本遠處漆黑只能看到輪廓的建築在戴上面具的那一刻突然清晰，周圍的真正景象映入他眼底。

“這就是——貧民區？”

他雙眼直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