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除了某個人，在場其他人面色皆是一變。

像是被戳中了痛點，更有人直接轉過頭去不再看這邊，難掩自己的心虛。

“你有速效噴霧嗎？”

顧星文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那邊的情況，便背過身去朝白書瑤問道，面前的少女聽罷痛苦地搖了搖頭。

“沒，沒積分...”

白書瑤只感覺手臂已經疼的不像屬於自己，甚至連叫都快叫不出來，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憑藉著本能回應對方的話。

“....”

顧星文眼中露出一絲鄙夷，但終究沒說什麼，只是默默開啟了自己的遊戲商城。

白光閃過，白書瑤意識恍惚地抬眼，卻發青年手中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一罐噴霧和一卷繃帶。

“自己會用不？”

顧星文說著，將東西遞了上去。

眼見對方愣怔地接過，鼓勵意味地拍了拍白書瑤瘦弱的肩膀。

加油，你已經成年了要學會自己處理傷口，別啥啥都讓隊友來，沒用的東西。

反正他積分還有餘額，白書瑤這種傷可能一天都堅持不下來就要惡化，還是及時止損比較好。

白書瑤似乎是疼懵了，居然極其罕見地沒有矯情，只是愣怔地接過東西就往自己傷口上噴。

見面前之人的傷勢終於得到緩解，顧星文便移開視線，再度看向6，8號那邊的情況。

“你給她換個修復的藥唄，商城裡那麼多能治的...”

一道微弱的聲音從其他幾人中傳來，霎時將幾乎陷入瘋癲的8號拉回了現實。

他猛地一怔，像是絕境中抓住了希望，原本無神的雙目中重新染上光彩！

可下一秒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頹廢地重新坐回地上，周身煥然的絕望相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比絕望更深重的絕望是什麼？

不過就是讓一個人明白希望就在眼前，可怎樣都不能再跨出那一步，遠比一開始就陷入深淵痛徹骨髓。

“這他媽上哪去弄積分啊！”

他幾乎是嘶吼著叫出聲，眼中被絕望充斥，聲音徹底走了調。

哪裡有積分給隊友啊？

一個呼吸權讓大家原先的按年過按月過，現在已經變成了數著天過，指不定哪天呼吸權就到頭了，剩下的積分幾乎全部用在給自己保命上了，哪還有多餘的積分給別人？

天方夜譚！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沒想到這些千年以前的老話居然如今也能適用。

6號的雙肩劇烈顫抖著，抬起手緊緊抓住自己本就雜亂不堪的亂髮，先前調戲隊友的架勢已全然不在，看著自己那為0的積分，和地上逐漸冷下去的身體，耳邊像是被敲響了名為死亡的警鐘。

忽地，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如置癲狂般跌跌撞撞地跑到其他玩家面前，跪在地上嘶聲祈求道。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誰能給我一顆修復藥丸，一顆就好！”

“等出了遊戲，我一定十倍，不，百倍還給你們，做牛做馬都行，要什麼我都給你們！”

他的聲音顫抖且完全走了調，全然不顧自己的臉面尊嚴匍匐在其他陌生人的腳下。

額頭與地面相撞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響，其他隊伍的幾個玩家錯愕地看向那跪在地上的男人，張著嘴竟不知道說什麼。

似乎是過大的刺激讓人連最基本的理智都喪失，6號此時已然完全忘記了遊戲開始前系統的告誡，只能在那逐漸冷下去的身體旁不斷磕頭胡亂祈求著。

“一顆就好，一顆藥丸就好，求求你們了！”

然而，沒有一個人為他這副模樣買單，只是默默地看著他一個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