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文賦蜷縮在地上，大腦疼痛急速加劇，雙耳嗡嗡作響。

恍惚間，周圍也開始響起身體倒地的聲音，四面皆是痛苦悶哼，已沒人能將自己扶起。

如果不算上那些古代酷刑，什麼死法最痛苦？

那無疑是窒息而亡，所以溺水之人在死後神情都猙獰如惡鬼。

“嗬——嗬！”

肺部因為缺乏氧氣而急速收縮，關文賦雙眼瞪大，手緊緊掐著自己的脖頸。

他張大嘴，胸腔劇烈起伏，如同一隻被扔上岸垂死掙扎的魚。

學者風範不再，金絲眼鏡在抽搐中被碾壓入身下，臉已經憋成駭人的絳紫色。

雙瞳幾乎要突出眼眶，眼白爬滿血絲。

直到死前，關文賦都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切是真的？

他當初為什麼那麼自信，就因為自己曾是赤龍最高等學府的教授？

愚昧，高傲，這些他曾經用來斥責別人的詞彙，最後自己卻死在這上頭。

怪得了誰？

慘呼聲不斷從顧星文周身傳來，街邊一道道身影倒下，那些人五官扭曲，顯然在承受著極致的折磨。

此時，一個少女倒在自己腳邊，她掐緊脖子仰著頭，突出的雙眼中滿是絕望。

她在求助。

如溺水之人企圖抓住雜草求生，她一隻手奮力抓上顧星文的褲腳，兩行清淚從眼中流出。

“救...救...”

聲音斷斷續續，最後已是嘶啞，指尖劇烈顫抖，臉頰面板肉眼可見得變紅。

顧星文低頭，沉默半晌，隨即後退半步，將自己的褲腳抽出。

少女掙扎數下，隨後緩緩失去了聲息，而那瞪大的雙眼仍然在盯著面前的青年。

顧星文環視四周，臉上表情已趨近無波瀾，而那些沒有倒下的人皆是面露驚恐地看向周圍。

如果沒有參加遊戲，地上那些人便是他們的結局。

【誒呀，原來時間到了。】

大螢幕中，mr.Zero捂嘴輕笑，似乎人們痛苦掙扎的模樣令他極為滿意，就連頭骨面具上那對眼睛也發出殷殷紅光。

【劣質的人類終將被清除，而各位尚未窒息的玩家請引以為戒，這——便是失敗者的下場。】

不止這裡，正在準備早飯的家庭主婦、已經上完一節課的學生、大罵自己下屬不盡力的上司、摟著兩女左擁右抱的富二代...

還是坐在電腦前追蹤管理員蹤跡的集團精英，皆在他顫抖的笑聲中被拖入死亡深淵。

他們便是那渺小的螻蟻，被巨人一腳踏入塵埃。

【噗哈哈——】

【哈哈哈哈！】

最終，mr.Zero似乎終於忍耐不住，竟放聲大笑起來！

癲狂而放肆至極的笑聲迴盪在全世界上空，他就像一個頑童，好奇間踩死一片蟻蟲，看著地上的屍體拍手叫好。

警報不再響起，罵聲戛然而止，斥責的話語因為缺氧而縮回喉間。

他們都在為自己對地獄遊戲的輕視付出代價。

此時，所有人呆愣在原地，聽著那笑聲，陷入徹底的靜默！

【沒想到啊沒想到，劣質人類居然比我想象中的要少，看來不少人都參加過遊戲，真是令我十分欣慰。】

笑罷，mr.Zero捂著微微起伏的胸口，退回原先位置。

那些被剝奪呼吸權的人已經停止掙扎，脈搏平息，死不瞑目。

而剩下的人們縮在原地瑟瑟發抖，生怕一個不注意也會慘死當場。

【我對各位活下來的玩家很滿意，相信你們已經瞭解到呼吸權的重要性，所以為了能接著吸入美妙的氧氣，請不要大意地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