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他直挺著背脊,端坐在傅大維面前,“伯父有事情想要當面對我說?”
“嗯,對,一定要見到你才行,所以才冒昧的請趙醫生幫忙。”
“什麼事?”趙棠雍從沒如此緊張過。
傅大維仔細的看過眼前這名偉岸男子,滴水不漏的在為女兒的下半輩子幸福把關,舉凡對方的姿態、眼神,都謹慎的沒有遺漏,終於,他看得夠久了,大抵也心裡有數。
不錯,這男人看起來不錯。
“你會永遠疼愛筱安嗎?”傅大維也不拖泥帶水,率直的問。
趙棠雍先是一怔,繼而望進那雙為人父親承載最後希望的雙瞳,心裡好像有什麼地方被撞了一下。
“請你回答我。”
須臾,他篤定的點點頭,“我會。”
“那就好,那就好。”傅大維明顯鬆了一口氣,“多包容她,她很單純,也很固執,但是心地很善良,我不要求你給她富裕的生活,只希望你能疼愛她,拿真心來對待她,這就是我為人父親,最後的、小小的希望。”對著趙棠雍,他感激的低下頭來。
“伯父——”
傅大維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安慰字眼,“這不是喪氣話,是自己也有感覺,這一關我是過不了了,但是,筱安這孩子我放不下,如果能當面託付給你,我也心安了。”
趙棠雍擰眉,“伯父信任我?”
“跟你握手就知道了,很實在,而且你的眼神也很正直,我相信你。”
就這樣?一個眼神、一次握手,他就全然的信任了他?無法言喻的心虛蔓延在趙棠雍的心頭。
傅大維從枕頭下拿出一隻古董懷錶,“這應該是我們家最值錢的一樣東西了,就當是一份諾言。”抓過趙棠雍的手一擱,緊緊的握住。
這意味著慎重的託付,是終其一生的期限,他應該要冷漠的抽回手,置之不理的,可是他卻沒有,反而還握緊了那隻意義非凡的懷錶。
從病房走出來後,他一逕的沉默,開始覺得,自己其實是可鄙又可恨的貪心。
盯著桌上的宴會邀請函,趙棠雍沉思須臾,食指按下內線。
“張秘書,今天晚上的宴會通知傅小姐空出時間來,下午先讓司機送她去蕾爾絲,請專人幫她打理。”
“副總裁,晚上的宴會主人是丁莉嵐小姐的父親。”張秘書提醒。
“我知道,照我說的去辦就好。”
“是。”張秘書不再有異議。
結束對話,趙棠雍扔開邀請函,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心裡卻已經盤算過許多。
儘管外界還是流言不斷,一副隨時等著看趙丁聯姻大戲的樣子,但對他來說,分手已經是無庸置疑的事實,何必又拖泥帶水、藕斷絲連?
他深知丁莉嵐個性高傲,自然不會輕易鬆口承認分手的事實,再者今天這張宴會邀請函又來得奇巧,他不想奉陪搞撲朔迷離那一套,既然人家不想證實,那就由他親自粉碎那些無聊的揣測吧!
這廂,傅筱安顯然嚇了一跳。
“要我陪他出席宴會?等等,張秘書,應該只是我們私下去吃頓飯而已吧?”
“不,是公開場合的宴會,請您馬上空出中午過後的時間,一點鐘左右,司機會送您到造型工作室,將有專人為您打理準備。”
“……哦。”她一整個傻眼。
看來,這個宴會非同小可啊,要不然為什麼要一點鐘就開始準備?難不成還要走星光大道?
欸,別鬧了,她不過是一個被豢養的情婦,真的要這麼張揚的出現在趙棠雍身邊嗎?他該不會是吃錯藥了吧?
儘管她一直想把它定義為趙棠雍神經錯亂後的錯誤指示,要不了多久他應該就會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