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人性是否還有則存疑。
超過七成的信徒和教廷軍都不是生命體,即使發生爭鬥也不符合『戰爭』規則,止戰禁令不再能束縛他們,雙方都意識到這點,因此拉開新一輪你死我活的戰爭。
藍星之上,兵戈擾攘,海陸空腥風血雨,至終賽的第七天,第一縷日光依次灑落北亞、白令海峽,到太陽西斜時,金黃色的陽光才破開雲層依次埃及和義大利,宣告終賽倒計時。
時差問題,每個前線戰場的晝夜情況不同,只統一以羅馬時間為標準。
此時羅馬時間9點整。
一柄降魔杵當胸貫穿兩名天使的胸膛,爆發出來的能量迅速將它們溶化,江白平措拔起降魔杵,抬手遮在頭頂,看向天使層層疊疊的天空,透過縫隙灑落下來的陽光頗為刺眼。
一道百合花似的藍裙子翻飛,於半空中劃過優美的弧線,而後手起刀落,天使被砍成兩半,烏藍縱跳落地,髮絲凌亂,身上、臉上和頭髮絲都沾滿肉沫、鮮血和汗漬。
其中一小部分的肉沫和鮮血來自被屠殺的戰友,剩下大部分來自天使,烏藍也不是很懂撒母耳的造物法則,明明是一團能量,當它們組合成『怪異生物體』的外型時,居然也能模擬出肖似人類的血肉。
江白平措:「離終賽結束還有三個小時,終賽結束就是末日的開始。」
烏藍用力甩掉刀劍上的血液,喘著氣說:「要是我們回頭絞殺剩下的教廷軍,撒母耳會不會遵守祂的諾言,延遲末日時間?」
江白平措:「不會,祂的藉口而已。記得奧林匹亞競技賽的結束時間嗎?」
烏藍:「六月仲夏。」
江白平措:「去年十一月開始算起,一個月代表舊約滅世七天中的一天,六月就是最後一天,末日的最後時刻。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死亡如影隨形,撒母耳也只給人類兩個月的喘息時間,六月就是祂的極限。說人類贏了就延遲戰爭,只不過是祂想看人類希望破滅後的樣子。
不過比起末日,我想不通的是掌控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神明為什麼給人類兩個月喘息時間,有沒有達摩克利斯之劍,末日之期都是六月。
無論達摩克利斯之劍,還是奧林匹斯祭神活動的止戰禁令,對撒母耳的滅世計劃而言,都屬於多此一舉。」
他轉頭看向烏藍,目光平和堅毅:「你能解答我的疑惑嗎?」
烏藍想起她在迦南時,同黃姜私底下說過的悄悄話:「沒有止戰禁令的話,地球上的人類會死至少三分之二。」
江白平措有點驚訝:「所以此舉是為了人類?這位持有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神明心懷大愛,站在人類這邊?那祂為什麼不親自對付撒母耳?」
烏藍搖搖頭:「他只是偏愛一個人類,而且一個史詩般恢弘的劇本表演出來的那天,需要觀眾和雷鳴般的喝彩。」
江白平措聽不懂,烏藍聳肩:「我也聽不懂,神神叨叨的,是黃姜跟迦南眾神聊多了的後遺症。」
話音一落,便有炮彈擦過烏藍的臉頰,擊中身後的超凡者,轟然爆炸,巨大的衝擊力將烏藍震飛十來米,碎片刺進她後背,霎時鮮血淋漓。
烏藍將刀劍插進地面緩解沖勢,頭頂閃現一隻獨眼六翼的恐怖天使,眼睛對準烏藍投放白色的光束,攻擊發生的過程不過數秒之間,她根本來不及躲開,瞳孔緊縮,倒映著毀天滅地似的白光。
下一瞬,眼前一黑,身體被一股力道拽飛出去,烏藍抬頭,見到雙膝跪地的江白平措,目光從他山一樣剛硬的背影移到切口平整的胳膊。
這位老當益壯的傳奇大佬一生經歷過無數災難都能化險為夷,卻為了救下小輩而沒了大半條胳膊。
被那粒子武器似的光束一照,什麼物質都能化為灰燼,何況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