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釣魚的兩個人,莫非是李家的人?天都快黑了還不回去,卻是好雅興也。
嶽青綾緩緩來向湖邊,在一棵柳樹下站定。
恰於此時,一個釣魚的忽然站起來,向著另一個招呼道:“晚了,不釣了。”
另一個嘿嘿笑道:“明天再來,天黑了,小心路滑!”
一搭一唱,各自收起了漁具,雙雙向這邊走來。
嶽青綾靜靜地向對方望著。
她的觀察至為犀利,似乎已注意到某些地方的有異尋常——就那是對方二人的一雙腿腳。
儘管是披蓑戴笠,卻是一雙腳下,錦褲快靴,大非尋常,一般百姓,莊稼人家能有此衣著打扮?
心念思轉,也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當口兒,兩個漁夫,一左一右已來到了身前。
左邊的一個黧黑胸膛,留有一口絡腮虯髯。右邊一個下巴尖削,黃皮精瘦,每人手上提著根長長漁竿,卻因原不是這個行當的人,拿著根竿子都不稱手,一忽兒左一忽兒右,時上時下,好生可笑。
嶽青綾腳下不停,繼續前行,卻是兩隻眼睛異樣機警,分別照顧了左右雙方。
看看彼此錯身而過。
卻在此將過未過的一霎,右邊那個黃皮精瘦的人似乎是腳下不穩,打了個蹌。
“啊!”
嘴裡一聲吆喝,手上長竿倏地掄起,“嘶”一絲尖風響起,直向嶽青綾頭上甩了過來。
嶽青綾早已看出了蹊蹺,自不容對方得手,左手輕起,只一下已抄住了對方竿上長線。
耳聽得鈴聲叮叮,黃臉人手上長竿竟自彎成了一張長弓。
便在這一霎,左邊虯髯漢子一聲爆喝道:“打!”話聲方起,偌大身子有似大片烏雲,呼的一聲,已自騰空飛起。
一起即落。
隨著他落下的勢子,一式“飛鷹搏免”,直向著嶽青綾身上搏來。
嶽青綾早已由對方褲腳、快靴上看出端倪,斷定他二人必是來自大內的錦衣衛士,心裡早有準備。
眼下虯髯漢子來勢雖猛,無如嶽青綾有備在先,身勢輕輕向後一收,已躲過了對方猛落而下的雙手。
這人“嘿!”了一聲,雙腳才一著地,身子倏地一個倒翻,“唰!”地仰身而出。
卻是嶽青綾放他不疾,冷叱一聲,右手霍地向前一遞“金龍探爪”。
五指一出,疾如奔電。
虯髯漢子哪裡識得厲害?仰身待出的一霎,已為嶽青綾一隻有手拍中前胸。
“蓬!”地響了一聲。
以嶽青綾之精湛內功,自是了得。這一掌看似拍擊在厚重的蓑衣之上,實則力道透傳,直傷向對方內臟。
虯髯漢子身子一個倒仰,“叭!”地倒向地上,便自再也爬不起來,幾經掙扎,才自坐起一半,說了一個“你”字,一口鮮血,箭也似地直噴了出來,便自倒地死了。
隨行而來的那個黃臉瘦子,才自看出了厲害,一時間嚇得魂飛魄散。
(2)
卻是眼前之勢,騎虎難下。先此片刻,手裡的一根魚竿早已折斷,眼前情勢迫切,不容他稍緩須臾。
“好個賤人!”
嘴裡喝叱一聲,左手平指,自腕下打出了一支暗器“喪門釘”。
“嘶!”一縷尖風,直襲向對方面門。
嶽青綾妙手輕翻,以“如意金剛指”法,只一下已拿住了長釘之首。
便在這一霎,黃臉瘦子已自右側面狼也似地躥了過來,隨著他欺近的身子,右手翻處,“嘩啦啦”一陣子金鐵交鳴聲裡,打出了一串金環。
倒是件不常見的稀奇兵刃——
“奪命九連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