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夜看他眼神清澈,語調平直,心中有些動搖。接著曲宴寧又說:“但若真的說,臣也脫不了干係。只是那徐楓本就有異心,臣不過推波助瀾罷了。他的死,臣是真的沒料到。”
“要說起來,那徐楓也算得上一代藍顏。陛下當初喜他文采出眾,又能吟詩作畫,臣心中是有些吃味;但不知這徐楓文人心性,輕浮不定,才會做出如此之事來。臣不過稍稍撩撥,他就自己暴露出來了……”
“你住口!”
“是。”
“徐楓之事,是不是你所為?”
曲宴寧搖了搖頭。
“還嘴硬!”
“報陛下,曲右相在文華閣有要事要見陛下。”
“讓他等著!”芝夜怒氣衝衝地吼道。
“曲右相說,是事關西北邊境的急報;幾位將軍也在文華閣候著了。”
芝夜眼神陰鶩地看了來通報的小太監一眼,又轉頭看了曲宴寧一眼,卻很快捕捉到了曲宴寧臉上一閃而過的微笑。
啪!
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甘泉宮裡響起。芝夜甩完這一巴掌,手掌都隱隱覺得發麻。芝夜把麻痺的手掌收進袖子裡,狠狠地瞪了還在地上跪著的曲宴寧一眼,才揚長而去,留下半邊臉腫的老高的曲宴寧,沉默不語。
曲宴寧低著頭,感覺口腔裡一片血腥之味,腦子發昏,卻不像自己的了。許久,曲宴寧才低低、低低地笑了起來,最後整個甘泉宮裡,都回蕩著他的笑聲。
作者有話要說:
☆、22
現在還不能動他……
芝夜一遍遍告訴自己,卻抑制不住那發疼的手掌陣陣顫抖。戍守西北的席家向來和曲家多有聯絡,席家的那幾個老骨頭,又向來是老奸巨猾小心謹慎;一旦將來中立的席家倒戈支援熙夜,這個皇位就要換人坐了……
總有,總有那麼一天的……
朕要……
芝夜握了握拳,又恢復了面沉如水的狀態。大步走進了文華閣,那幾個等候多時的臣子趕緊跟著進來了。
曲如鳳年屆不惑,卻是個祖母級的人物了,芝夜見了她,也不得不尊稱一聲國丈。她身量微微發福,面板白淨,一雙眼睛倒是和曲宴寧很像。雖然染上了歲月的痕跡,但看得出年輕時就是一個精明妍麗的人物。
“國丈來得可真巧。”芝夜坐上了鳳椅,淡淡說道。
“軍務火急,不在巧在及時而已。“曲如鳳巧妙答道。
“哼”芝夜不再言語,曲如鳳可以救她兒子一次,難不成次次都可以救?
“說吧,幾位將軍,西北有什麼訊息?”
幾位將軍面面相覷,還是虎威將軍許久蘭上前說道:“陛下,最近西北邊境有些異常……”
許久蘭扯了半天,芝夜才明白,原來,近期近期西秦人不知犯了什麼混,常有小股散兵擾鏡,燒殺搶掠,席家軍到時,卻又不深入撤走了。雖然只是頻繁的小股犯鏡,沒造成什麼損失,卻讓百姓躁動不安。
芝夜皺了皺眉:“不是五年前才和西秦訂了盟約麼?送了不少我虞夏的好男兒過去。這群蠻子又鬧將起來了?”
曲如鳳答道:“陛下有所不知。去年冬季寒冷異常,大雪頻降,西秦人的牛羊凍死了不少。這會子該難過著很。只消送點錢糧過去就能消停了。”
“我虞夏倒成了開善堂的了。豈不是西秦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了?”
“非也非也。此番擾民的不過是些饑民罷了。若是大軍貿然發動,秦王定然以為戰亂又起,彼時勞民傷財……就不是這個數了……”曲如鳳娓娓說道。
可真的就是些饑民作亂?芝夜心中冷笑,卻不辯駁,說道:“國丈說的有理。此事就交由國丈一手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