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李府之中,來了一位客人,李斯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是馮去疾。
“右相,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李斯調笑道。
“左相,沒什麼事,我就不能來了嗎?咱們同朝為官多年,還不能來看看你嗎?”馮去疾說道。
“瞧你說的,都是一把老骨頭了。”
“是啊,都是一把老骨頭了,所以我此次前來,有要事相商啊。”馮去疾笑道。
“哈哈哈哈,沒想到右相有事跟我說啊。”李斯說道。
“哎,最近這些事,也不得不來說了,是趙琛的事兒。”馮去疾嘆息道。
“趙琛?你不是一貫很支援他的嗎?如今,為何又因他的事而來?幫他求什麼?他現在的權力,勢力,可絲毫不比老夫差啊。”
這把李斯整懵了,這馮去疾來找他了,還是因為趙琛的事?
“哎,本來我以為趙琛這小子能為了大秦,嘔心瀝血,與我等共同治理好大秦,可如今,他如同一個佞臣一般,蠱惑皇帝,禍亂眾生。”馮去疾憤慨道。
“哦?右相,你居然如此評判這大秦武安君,陛下之婿啊。”李斯揶揄道。
“那是以前,以前他為大秦浴血奮戰,堅持郡縣,書同文,車同軌,都是以強秦為目標,可如今,他變了。”
“右相,說說,他如何變了?”
“征戰草原就算了,畢竟是為大秦開疆拓土,這沒什麼好說的,但是他如今,居然跟商人廝混在一起,連拉著陛下一起,這不是佞臣是什麼?”
馮去疾痛心疾首道。
“呵呵,沒想到右相跟我一樣的想法啊,這商人本就是低賤之人,他居然與其廝混在一起,簡直不能饒恕。”李斯也憤恨道。
“左相,如今,大秦在他的支援下,商業興盛,大秦之根,種地的農民都開始少了,這是在掘大秦的根啊。”馮去疾恨道。
“右相,你所說之事,誰都知道,包括很多有封地之人,收租都少了許多,這趙琛是在與天下人為敵啊。”李斯說道。
李斯的話,徹底揭露了這件事的本質,斷了貴族的財路,商業興盛,開始有了無數就業需求,就連一些農民覺得進城做工能過得更好,更舒服了,紛紛都開始進入城市了。
有封地的貴族,地,沒人種了,不可能自己下地種吧,也不能讓其荒廢,讓家裡的傭人去種地?那誰又來服侍自己?
傭人覺得種地划不來,又跑了,地沒用了,就只有一個選擇,放棄土地,又還給農民。
這就無法收租了,大家加官進爵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地位,還有那些封地啊,沒有這些東西,還要這個爵位有毛用啊。
你趙琛倒好,做生意,天下商人都與你交好,什麼生意都跟你做了,你倒是富可敵國了,那他們呢,他們全喝西北風去啊。
這就是整個封建社會的土地觀,農民就一輩子種地,當不了官,就只能受壓迫,按照現代來說,農民也有搞頭,各種福利政策,還能承包土地,成為批發商,那些菜,糧食,賣往全國各地,賺得盆滿缽滿。
這個時代,沒有網路,但是賣到城裡還是簡單的,也能賺錢,還能有大片土地,農民更能生活得滋潤,交稅這些根本就不成問題。
這些辦法,古人是想不到的,他們的直觀感受就是,自己沒法收租了,土地也變少了,自己沒錢了,憑啥你一個人有錢。
地主,只能透過壓迫來賺錢,賺農民的血汗錢,生存的錢。
馮去疾也是地主之一,他更是全國最大的地主之一,他自己已經感受到了,為了自己的利益,他決定倒向李斯。
“右相,這又如何,現在陛下也是被銅臭迷了心智了,陛下的心在他那裡啊。”李斯說道。